他修長的手指從眼角向下,慢慢移到了唇邊,頗為放肆揉了揉女君微紅的唇,低低道:“有些事,合該天經地義,陛下說呢?”
“是……是麼?”錦色一把握住他的手拉下來,語氣略顯僵硬地出聲,實則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當然。”
“陛下,國師等在鳳棲宮,說是現在要見陛下……”陳安從外面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地稟告道。
錦色看出陳安神色不對,微微蹙眉問道:“出了什麼事?”
陳安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錦色立刻起身,對陸蘊說道:“朕先去看看。”
這個駱流宣,帶劍硬闖內宮,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若不是從前蕭瑾朝對他百般縱容,給眾人留下了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印象,恐怕現在已經死了百八十遍不止!
陸蘊看著女帝匆匆離去的身影,靜止不動許久,方收回目光。
果然,還是放不下嗎?
鳳棲宮前,國師劍指女帝,素日清冷的面容此刻一片怒不可遏。以兩人為中心的區域內,圍滿了似乎隨時準備動手的大內侍衛。
“晴綸之死,你可知情?”一身聖潔白衣的國師大人手持長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插進女帝心口。
錦色被問得一頭霧水,不禁問道:“晴綸是何人?”
駱流宣冷聲道:“陛下忘了嗎,是你召她進宮來……從宮裡出去後當晚她便不明不白地投湖身亡……陛下還敢說與你無關嗎?!”
女君身側的陳安小聲提醒道:“陛下……是那個教坊司的琴師,罪臣之女晴綸。”
他這麼一說,錦色隱約好像從記憶中捕捉到了點印象。那女子從前跟駱流宣走的頗近,蕭瑾朝許是想見見這女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便指名召她進宮來面聖。
怎麼,蕭瑾朝見過她後,她便死了嗎?
錦色看了眼面前寒光凜冽的劍,把目光移到駱流宣臉上,所以,他便以為,蕭瑾朝出於嫉妒之心,命人殺了那女子?
“陛下,可否給我一個解釋?”駱流宣似在極力剋制,握著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你要什麼解釋?朕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朕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錦色伸出手輕輕撥開劍刃,淡聲說道:“但你既不惜揹負犯上之名,也要來此將劍刃對準朕,朕說與不說還有何意義?”
若他當真是來問個明白的,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架勢,他分明就認定了是她所為,來這裡興師問罪的。
這話落在駱流宣耳中,卻無異於預設,他橫眉怒目道:“上無法定國安邦,下不能寬宥子民,蕭瑾朝,你愧為一國之君!”
她當然用不著親自動手,她只需一句話便可要人性命!想到此,駱流宣不禁恨怒交加,手中使力,劍身瞬間斜刺進女君身體。
“……陛下!”陳安頓時驚慌失措地扶住錦色。誰都沒想到,國師竟然真的會動手。
錦色伸手捂了一手黏溼的鮮血,她臉色微微發白,卻一聲也沒吭。
臨昏迷之際,她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厲喝:“你們這些人都是死的嗎!”
慕容熄伸手從陳安接過昏過去的女君,面色似有不悅道:“都還愣著幹什麼,瞎了不成?公然行刺君上的人,不拉下去還讓他在這留著過年嗎?”
陳安一心撲在女帝身上,匆匆揮了揮手道:“快先帶下去,聽候聖諭發落。”
“召太醫來。”慕容熄抱起女君,快步進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