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門口有了一絲動靜,想著肯定是女孩回來了。
外面,的確是梁以橙回來了,可她剛剛一路強忍著自己的不適,直到回家,她立馬衝進洗手間,一頓狂吐。
男人見此,連忙跟著一起走了進去,他看著女孩如此模樣,眼眸之中泛起了一絲疼惜。
他捏了一把熱毛巾,遞上,又將女孩扶起,坐下,同時輕聲問:
“橙橙,你不是和自家母親一起吃飯麼?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聞言,女孩抬眸,接過男人手中的毛巾擦了擦疲倦的面頰,聲音蘊著幾分不悅。
“我母親呀,是個響噹噹的大人物,這也是一個讓我繼承財產的飯局。”
話音落,傅瑾習驀地蹲下,看著她面容醺紅,眸中帶淚,他心下一緊。
“那也不該喝這麼多酒啊,你的身體”
他的話還未落音,女孩伸出雙手一把圈住了男人的脖子,聲音哽咽,充斥著痛苦。
“不是我的身體,而是她的身體,今天不止一個人跟我說,她快要死掉了,明明我和她才剛剛相認,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奪走了我父親,眼下我連母親的命也保不住。”
“這不是你的錯,更何況李琀肯定會成功的。”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安慰道。
聞言,梁以橙鬆開了他,伸出手,抹了抹自己面上的淚痕,仰著頭,不讓眼淚再次落下來,聲音低低說:
“可是我聽到這些,心裡依舊很難受,很難受,我覺得我自己特別沒用,一個人都保護不了。”
而傅瑾習看著她眼淚婆娑,他心裡也不好受。
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噩耗想要開口跟她說,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橙橙,不要想這麼多好了嗎?先去休息。”說著,他試圖將女孩橫抱起來。
女孩推開了他,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她緩緩起身,雙手俯撐在盥洗臺之上,故作鎮定地朝男人淡淡道:
“我沒事兒,一點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聞言,傅瑾習逐步走離開,“那我去給你拿換洗衣服。”
“好。”女孩應了一聲。
待男人走出去,她便將浴室裡的門關掉了。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還來不及適應。
在浴室裡,女孩放好洗澡水,又將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乳白色的浴缸裡,閉上雙眼,心事重重。
以後恐怕不止一個曲凡白,還有更多的敵人需要對付,也不知道自家母親當年是怎麼挺過來
她其實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身外之物,什麼時候她才可以與自己珍視的人得到一片寧靜呢。
好累,真的太累了
今日母親將她推向眾人,是希望她可以獨擋一面。
而不是再如同小時候那般,生活在誰的羽翼之下。
包括今天曲霏卿的瘋言瘋語,還有傅瑾習的母親,這一切不可控的事情還依舊在等著她。
就這樣,她為了放空自己的心態,逐漸將自己腦袋沉浸在水中,練習憋氣,待了良久良久。
直到外面的傅瑾習將她把衣物放在門口,同時喚了她一聲,女孩這才逐漸回神。
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探出頭來,應了一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