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靖海伯升為靖海侯一事,聖上已有所囑,只要靖海伯答應上述條件,那隨後宮中會將丹書鐵券及聖上親書侯府牌匾送達泉州,從此靖海侯將成為大明有數之頂尖勳貴,若靖海侯無意北遷京師,那聖上會特准靖海侯世代鎮守大明東南沿海;若靖海侯意欲京師,聖上會欽賜豪宅以候。
此間之利益到底如何取捨,就看飛黃如何抉擇了。”
鄒維璉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通之後,口舌有些發乾,隨即端起熱茶小口啜飲起來,順便給鄭家兄弟留下了思考的時間。
鄒維璉當然知道錦衣緹騎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但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看到這幕悲劇在自己眼前發生。
他心裡清楚的很,只要鄭芝龍等人被朝廷剿殺,那東南沿海將會陷入動盪之中,十幾萬海寇會重新形成無數大小不等的海盜群體,在群龍無首的狀況下相互廝殺,直到朝廷重新招安為止。
皇帝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把鄭芝龍等主要頭目幹掉之後,剩下的海寇人數雖多,但很難再出現如同鄭家這樣稱霸東南沿海的巨寇,只要以高官厚祿拉攏一批,利用他們去攻殺其餘不願招安的海寇。
而在這個過程中,大明自己的海軍也會逐漸形成戰鬥力,到那個時候,大明的海面上再不會有不聽號令的海上諸侯了。
當然了,這種局面是皇帝不願看到的,那樣開海的大計就會成為泡影,太倉豐盈的日子將會遙遙無期。
“飛黃,你我相交已有數載,當年你初歸大明時所襲海防遊擊一職,也是老夫親授,老夫與你鄭氏之間淵源可謂頗深,這也是老夫自告奮勇南下之信心來源。
今日既無外人在場,那老夫就無須諱言了。
飛黃,鄭氏富可敵國之名已是人盡皆知,此一點你向來也是從不遮掩,老夫想說的是,銀錢人人都愛,可到底要幾多才算是多呢?
依你二人當下之身家,就算從此再無所獲,只要子孫緊守財富,數十代甚至百代也會盡享富貴,何況今後還有鄭家商船持續往來海上,不斷將財貨輸入鄭家。
如今,你鄭氏所需的是如何保住富貴,而不是繼續謀求財源廣進。而如何才能將榮華富貴綿延子孫?
唯有權勢也!
只要此次鄭氏如聖上所願,那老夫可以向你保證,世上再無人敢覬覦鄭氏之財貨,汝二人之後代大可安心坐享無盡之富貴,而不必憂心有人能從自家手中將其搶去。
鄭氏世代鎮守東南,此例我朝早已有之,黔國公沐家是也!
沐家歷我朝至今已有兩百餘載,飛黃可曾見歷代帝王有食言之說?
老夫言盡於此,至於最終如何,全在飛黃你一念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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