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靈飛剎那間五味雜陳,只覺得眼前一身青衫、滴血不沾的王孟徳,是如此的恐怖。
對方只是一開始表現的憤怒,隨後就還是如往日般輕蹙眉頭,隨手提著法劍,西斜的日光揮揮灑灑落在其面如冠玉的臉龐之上,說不出的慵懶隨意。
但隨著日光透過洞開的大殿,也照在王孟徳身後那滿殿血泊之上,對方那平靜的面容,在這一幕場景烘托之下,餘靈飛所感到的唯有恐怖。
只是,餘靈飛哪怕內心哀嚎,在王孟徳面前,也不敢表現出任何情緒。
“靈飛,把沈鐵和曲管事都叫過來吧。”
王孟徳和煦的吩咐餘靈飛道。
餘靈飛臉色煞白,不敢多看王孟徳哪怕一眼,連忙去找人了。
日頭慢慢落下,沈鐵和曲良隨後到了。
兩人自上山還是第一次進入正殿。
他們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入正殿是見到自己舊主如此悽慘的一幕。
“老爺!”
曲良身軀顫了幾顫,他是柳府的老人,可以說看著柳朝威長大。
此刻柳朝威面目全非,何其慘也。
曲良見到這一幕差一點昏死了過去。
“縣令!”沈鐵那堅硬的臉龐也是抽動不已,他受柳朝威大恩,還沒回報,對方就沒了。
“縣令到底是如何死的?”沈鐵看向王孟徳,雙眼通紅,想要一個答案。
王孟徳面色平靜,一指無頭的屍體道:“是那人所殺。柳縣令求我指點其子女修行,我同意了,今日本該是柳縣令將子女送上山的日子,沒想到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也想要收柳縣令的子女為徒,柳縣令自然更想讓我指點他子女,所以並不同意,只因懼怕對方的實力才帶到山上讓我主持公道......”
說到這,王孟徳語氣一轉:“剛才,柳縣令吐露不願意讓自己兒女被這來歷不明之人教導,沒想到這人直接殘忍出手一手將柳縣令.......”
王孟徳話到此處,便不再多說。
餘靈飛思維還停留在丁思之死衝擊上,腦子一片空白,王孟徳的話他都沒怎麼聽進去。
沈鐵和曲良他們兩人念及舊主恩情,不曉得丁思之厲害,只痛恨對方殘暴,將王孟徳的話記下了大半。
總的來說,是丁思這個來歷不明的賊人,想要強收縣令兒女為徒,縣令早找了仙師指點,仙師又同意了。所以,怎麼會同意讓子女拜來歷不明的人為師,只是忌憚對方實力虛與委蛇,等到了山上有仙師在,才有勇氣開口拒絕,沒想到那賊子著實暴虐,一下子殺死了縣令。
“我不妨他突然暴起,沒來得及救下柳縣令,只能出手斬殺了此賊子。”
王孟徳目光一厲,指向無頭的丁思,望向沈鐵,命令道:“沈鐵,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查一查這個人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當著我面殺人,我定不饒他,還有他背後的人!”
沈鐵雙眼通紅,恨不得生吞了丁思,聞言連忙道:“是!一定調查清楚,只求能為縣令報仇!”
“我看其頗為桀驁,而且實力不凡,是和我一樣的修行者,你若是想要查清他的身份,必定困難重重,甚至有極大危險,你實力不行。”
王孟徳先點頭又搖頭,看向一旁傻愣愣的餘靈飛,道:“靈飛,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你吧。”
撲通!
沈鐵一下子跪倒在地,也不顧身上沾染的地上的鮮血,嘭嘭叩首:“仙師,我受柳縣令大恩,還請仙師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怕死!”
王孟徳嘆了口氣,望向餘靈飛:“那你二人一起行動吧,要相互檢視吧,切記,此人乃是我輩修行者,要小心。”
餘靈飛回過神,王孟徳讓他和沈鐵去調查丁思,和丁思背後的人,那不就是餘家嘛。
“家族派我來刺探王孟徳,王孟徳又派我去調查家族,還有這種事?”餘靈飛腦子蒙了。
王孟徳沒理會他,又看向曲良:“曲管事,一會拿五百兩銀子帶人下山,將柳縣令的屍首帶下去,並找一個好一點的入殮師,不要讓他這般模樣下葬。另外,也將我的問候帶到柳府,就說:如今柳家由我保護,任何人任何勢力敢欺負柳縣令後人,就先問問是否能承受我一劍!”
聞言,曲良連忙感動拜服在地:“我替老爺以及柳府拜謝仙師大恩。”
“敢殺我的人,必須死!無論背後是誰,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王孟徳語氣鏗鏘,一日一頓道:“你們三人即可下山,快快辦事去,不要耽誤。”
餘靈飛、沈鐵、曲良心思各異,此刻卻一同拜下:“是,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