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零下四十多度,穿著棉靴靴踹到雪裡面,走上個一兩個鍾都不會冷。
而且東北有一個說法,說是隻要腳下熱乎了,全身都不冷。所以,對冬天還要外出的人來說,這腳上的棉靴獺比包腦袋的‘狗皮帽子’還重要。
以前的東北人,也許是天寒的原因,不管是老頭老太還是姑娘小夥,都喜歡嘴上叼個火。所以煙笸籮就是家中必不可少的一樣物什,尤其是大冬天的時候。愛串門子的老孃們們,串門子進屋,往炕頭兒一坐,手裡打著毛線、嘴裡叼著個蛤蟆頭、嘴裡嘮著家長裡短,別提多樂呵了。絕對是一大享受!
至於說‘酸菜缸’能成為一營卻也並不勉強。與前兩寶比起來,其重要性毫不遜色!
東北秋後就天寒地凍,可比不得南邊,冬天還能見著點綠色。張勁還記著小的時候,冬天一共就三樣菜,白菜、土豆、蘿蔔。有的家裡過的仔細,頂多能自己發點豆芽,或者用花盆種點蒜苗啥的。每年秋天的時候,每一家都會一次買上幾百斤土豆、白菜,弄到菜窖裡存起來。要一直吃到來年夏天,有新鮮菜上市的時候。可以想象,五六個月的時間就吃這麼三樣菜,那是什麼味道了。盹白菜、炒白菜、涼拌白菜,土豆絲、土豆片、土豆塊,蘿蔔蘸醬、蘿蔔湯、蘿蔔糰子……那真是讓人吃的夠夠的。
多了一個酸菜缸,相當於把菜的種類從三種變成四種,可見這酸菜缸的重要性。而且血腸氽白肉、酸菜肉餡的餃子更絕對是當時東北的‘絕代’美味!
當然,那個年代的肉雖然已經取消的肉票,但是也絕對是奢侈品。八九毛一斤的五花肉,一塊多錢一斤的後悄、前槽,在那時候張勁的眼中,國宴也不過如此!所以氽白肉也只有鄰居親戚家裡殺豬的時候才有機會吃一次,酸菜肉餡的餃子也是難得吃一回。
因為父母也把家搬到了京都市,張勁從學校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黑省的老家。所以有了鹿家老舅這個黑省剛剛過來的老鄉,聊的也頗為熱乎。聊聊今年的第一場雪,聊聊興凱湖的白魚……
就在張勁和鹿家老舅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其他的哥兒五個也終於停止了咳嗽,理順了氣兒。不過他們可不敢繼續叼著蛤蟆頭,像是張勁一樣噴雲吐霧了,而是都心有餘悸的掐滅了剛剛抽了一口的旱菸卷,重新換上了過濾嘴的機制煙。
美美的抽了一口又柔又順的中華後,羅備這才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老舅啊,你怎麼自己過來了?咋沒讓婉婉送你過來呢?”
“送啥送?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再說了,這酒桌明顯就是屬於咱們男人的戰場,讓她一個丫頭片子瞎摻和啥?”鹿婉的這位舅舅噴了一口煙之後,大咧咧的說。
“您認識路?您不是今天剛到的麼?”
胡東嶽好奇的疑問換來的是這位老舅的一個大大的白眼,“跟你說,你們可別拿咱當沒見過世面的山炮。告訴你們,我當年來深市的時候,你們估計還揹著書包老老實實的在教室裡窩著呢!不知道吧,你老舅我可是當年第一批駐港部隊的,港市、深市比你們熟!”
兄弟幾個肅然起敬。
說實話,張勁這哥兒幾個對於大部分制服職業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能公平執法。
而唯一能讓他們佩服的只有兩種制服,一種就是這抹軍營綠。每一次洪災、地震、火災,總是能夠看到這最讓人安心的綠色,‘子弟乓’這個名號未被玷汙。
另一種就是消防的橙紅。這是一些總是出現在最危險地方的人。
至於其他的制服們……
見到這哥兒幾個臉上的神色,鹿婉的這個舅舅更加的得意,“還有,你們知道我姐家的小婉為啥畢業之後跑到深市來麼?那就是我給她出的主意!因為這個我姐可是沒少埋怨我!”
說完,他又在羅備的背上重重的拍了兩下,“小子,知道不?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哪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
羅備只能唯唯應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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