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師太乃星湖小築的八品弟子,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李慕禪曾與她見過兩次面,都是在她回湖裡過年時候,並沒有深交。
但到了湖外,他們再見面,卻是格外的親切,就像是一家人沒隔閡。
他先前知道是她,她卻不知道他,但一經過交手,便發覺了李慕禪的身份,乃星湖小築的弟子。
星湖小築的弟子武功各不同,幾乎很少有練相同的武功,即使練同一套武功,每個人練出來的都不一樣,外人很難從武功來區認出星湖小築的弟子。
星湖小築的弟子們都是天才縱橫的人物,湖主冷無霜因材施教,分別傳授,而且傳授時,會依各人的姓情而略加改變,也會鼓勵弟子們自己修改,以讓武功適合自己。
但星湖小築的弟子們卻能認出同門,有一套獨門的聯絡手法,外人絲毫看不出來。
況且,小築的弟子也不多,每到過年時,都會聚於湖中一起過年,像是一個大家庭,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如手足。
他負手仰頭望天,想著怎麼辦,秋水師姐既在雪妃身邊,自己則不必怕什麼了,星湖小築的弟子有獨門的通訊法門,別人很難發覺。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秋水師姐定會給自己送信,就是不知秋水師姐為何出家,她年不過三十,正是韶華風茂之時,人又生得極美,想必又是為情所困,唉……,星湖小築的弟子多是至情之人。
秋水師太回了小樓,雪妃正等著,見她神情便知不妙,勉強笑問:“師太,如何?”
秋水師太搖頭:“好個李風,我不如他!”
雪妃緊攥著衣角,手用力得發白,勉強笑笑:“師太也不成嗎?”
秋水師太搖頭嘆道:“娘娘,此人修為高深之極,不過想對付他也不難,我與侯老聯手,即使除不去他也能打傷了。”
“這樣……”雪妃沉吟著,慢慢搖頭。
打虎不成反傷自己,對付李風需一擊必殺,不能一下弄死他,他絕不會輕饒了自己,萬一再逼自己發誓,那真就完了。
“師太,我身體有些不適,你能幫我看看嗎?”她伸手指指對面的繡墩。
秋水師太盈盈到她身前坐下,拉過她玉手,探指按上手腕,凝神片刻,彎彎的眉毛輕蹙,沉吟不語。
“怎麼,師太也沒法子嗎?”雪妃嘆了口氣。
秋水師太歉然道:“娘娘,你體內有一股至精至純的內力,雖然不強,卻很難驅除,我試試看吧。”
“有勞師太了。”雪妃精神一振。
*********************************************兩人上了床榻,一前一後盤膝坐好,秋水師太凝神伸掌,搭上她命門位置,一道精純的內力渡了進去。
李慕禪的內力至剛至陽,她的內力至陰至柔,兩者在雪妃丹田撞上,就像水與火相撞,雪妃頓時一顫,渾身劇烈顫抖。
秋水師太也臉色大變,沒想到會發生這般情形,兩道真氣一下炸開,化為滾滾熱浪,在雪妃體內亂竄。
秋水師太不禁暗罵小師弟胡鬧,這般厲害的內力竟種於雪妃體內,時間久了,一旦做大,直接會把雪妃殺了。
她竭盡全力把四處亂竄的內力收束,慢慢調理,過了好半晌才竟全功,最終還好,那股內力被驅除。
雪妃大喜過望,這秋水師太果然厲害,姓李的種下的禁制,聽說從沒人能解開,偏偏秋水師太解除了。
秋水師太暗自苦笑,也不知道小師弟會不會生氣,若不是同門,她也沒轍,這道內力太過精純了。
“娘娘,我看李先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他為何行此手段,竟給你種下禁制?”秋水師太問。
兩人下了榻,雪妃道:“師太,我先去換了衣裳,咱們好好說一說。”
秋水師太點頭:“娘娘請。”
雪妃到了裡面的屋子,放下門簾,簌簌聲過後很快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淡粉色的宮裝,更顯人比花嬌。
秋水師太不禁暗歎,果然不愧是貴妃,絕色無雙,世所罕見。
雪妃與她對面坐下,她輕輕一拍巴掌,白公公很快推門進來,給兩人換了茶,又悄悄退下。
她把事情的經過講了講,沒添油加醋,但略去了她被李慕禪欺負,如何施展美人計不成,只說他逼自己立誓,最終被自己以死相逼,逼退了,臨走時下了這道禁制。
秋水師太沉吟半晌,搖搖頭:“娘娘,這件事嘛……”
“我知道,是我太過霸道了一些。”雪妃輕頜首。
李慕禪搖搖頭:“話也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是各自的想法不同,娘娘你久在宮中,不明白李先生這般人物的想法,而他又久在山野,也不明白娘娘的觀念,兩人湊在一起,自然要引起種種誤會。”
雪妃抿嘴一笑,搖搖頭:“師太,說句實話,他本領差一些,早就被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