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跏趺坐上一個黃蒲團,調息寧神,很快進入定境,心湖澄澈,身體柔軟舒暢,眼前一片光明,不知時光流逝。
他心念一動,開始觀想天人神照經圖。
但乍一觀想之下,光明迅速褪去,一團漆黑湧上來,迅速擴散,瀰漫開去,轉眼功夫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在這黑暗中,他心神如陷泥沼,念頭流轉滯澀,感覺也變得遲鈍,好像時間倒退,回到了禪功未成時。
他定力極深,恐懼念頭一生馬上被剔除,心如如不動,如端坐於虛空中俯看芸芸眾生,對生死無懼,自然一切無懼。
對這黑暗,他只淡淡觀之,對眼前異狀,他冷眼旁觀,似看天上浮雲,篤定究竟會飄走。
定中不知歲月,不知過了多久。
他似乎陷入沉睡,念頭定住不動,恍恍惚惚,無思無想,任由時光流逝,順其自然。
彷彿過了一剎那,又像過了悠久,黑暗開始褪去,一團柔和的明光出現,先是燭光般一小團,慢慢漲大,隨後擴散開來,他周身如沐陽光中。
好像天地初成,萬物始發,念頭開始轉動。
李慕禪睜開眼睛,悠悠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猜錯了,午時觀想天人神照經,並無用處。
沒有甘露降下,甚至觀不出影象。
他皺眉沉思,這觀天人神照經確實深奧,難以揣測,如今只能觀想明月,湖水,蓮花,不知究竟如何能觀想出人來。
每天只能子時左右修煉,其餘時間修煉毫無用處,委實令人心癢,卻又無奈。
他看了看天色,摒除雜念,以神導氣,流轉了兩個周天,頓時身體暖融融的,如浸溫泉中。
手印解開,他慢慢站起來,扶著硃色欄杆俯看靜園,長舒一口氣,這樹林鬱郁,假山點綴,中間溪水穿插,山、水、林完美結合,雅緻精美。
這三姑娘梅松婉的才情確實不俗,自己不如也,能在這靜園裡練功,實是一大享受,天樞院的地位委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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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院清晨時分
“好!”
“不錯不錯,這一招使得好!”
“妙!妙!真妙啊!”
院裡傳來吆喝,洪亮、歡快,不時響起拍巴掌聲。
院中大槐樹下,陽光斜照著尉遲明,他穿著一身寶藍勁裝,圓墩墩的身材也有了幾分英武。
他正倚著大槐樹,不停的拍著巴掌,圓乎乎的臉滿是笑容。
他身前不遠處,劍光閃爍,不時叮叮作響,兩人正在纏鬥。
程曉風站在他身邊,也著一襲寶藍勁裝,雙手抱臂,不時微笑點頭,露出讚歎神情。
場中兩人一個是賀南山,另一個是李慕禪,劍光霍霍,你來我往,鬥得難分難解,不分上下。
李慕禪神情沉靜,一招一式質樸無華,賀南山劍勢滔滔,如巨浪排空。。
李慕禪劍招質樸,施展梅花十二劍,與賀南山的鎮海劍一比,黯然失色,論招式精妙實有云泥之別。
賀南山劍勢雄渾,空氣彷彿化為了潮水,被劍勢攪動得洶湧澎湃,欲將李慕禪淹沒。
但李慕禪劍勢質樸,宛如一塊兒礁石,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鎮海劍法威力宏大,氣勢磅礴,好像隨時會擊潰梅花十二劍,偏偏差那麼一點兒。
每到關鍵時候,李慕禪劍招驀的變快,迅如一道閃電,只一劍便逼退賀南山,挽回頹勢。
如此三番五次,賀南山縱使性子深沉,氣度過人,畢竟仍是青年,仍被惹惱了,忽然一撤劍,飄身後退,哼道:“五師弟,就比到這裡罷!”
尉遲明拍著巴掌大笑,樂不可支:“哈哈,二師兄,是不是很憋氣啊!”
“四師弟,你來試試?!”賀南山橫他一眼,沒好氣的哼道。
尉遲明搖搖頭:“我才不跟他比,忒沒勁!”
程曉風笑得雲淡風輕:“一招鮮,吃遍天,五師弟力大無窮,這一劍又快又猛,可謂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