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轉著手機一邊看著她把垃圾扔進垃圾桶,然後低頭髮語音。
“能幹什麼,在家裡給我弟抄地藏經。”
“還好,挺厚的,抄了很多天呢。”
“嗓子啊?快好了,沒事,我媽去醫院給我配了中藥。”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突然停了腳步,像是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直接看向他在的涼亭,但這一片路燈壞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他又穿著深色衣服,不知道她看見沒有,但只看了一會兒就回頭繼續走了。
盛向予始終坐在那裡,於黑暗裡與她隔空相望。
單元門一關,那身影消失了。
他長嘆一口氣。
怎麼嗓子還是啞的,都他媽兩個多月了。
他起身溜達著又打車回了家。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已經七月底了,老爺子高興的不行,盛望也難得回家,三人一起吃了頓飯。
下午的時候盛望又走了,樓下砰一聲關門聲,老爺子在後院亭子裡和老一輩下棋,盛向予從冰箱拿了瓶冰水出來,一邊把玩一邊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看手機。
張陽給他發了六中的錄取通知書的照片,他點開笑了笑,回覆:“恭喜。”
“同喜,快把你的發過來,我發個朋友圈。”
盛向予瞥了一眼茶几上赫然印著“南市第一高中”的燙金大字,回覆著:“不都一樣麼,老爺子高興,拿著仔細看去了。”
“我還以為你沒考一中,會遭受一頓毒打呢。”
“那倒沒有,老爺子說咱這腦瓜子到哪都閃閃發光。”
張陽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過來,盛向予沒再回了。
他點開粉兔子頭像,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她那句考試加油,他拍了張錄取通知書的照片想發過去,想了很久也沒點傳送,最後把照片發給了趙茹。
趙茹也高興的不行,給他發了個紅包。
“兒子永遠是最棒的。”
他看著那八個字,越看越心塞,乾脆關掉手機。
晚上的時候張陽又打電話來了。
他洗完澡正在擦頭髮,接起來,“又幹嘛?”
“大爺,你讓我辦的事辦完了,來給你彙報了。”
他手一頓,把毛巾扔到洗漱臺上,拿起手機舉到耳邊,“怎麼說。”
“就我大爺…額不是你,就我家裡親戚不正好是醫生麼?在那個咱們全南市最好的市醫院那兒就診,我就過去問了,我大爺說如果是炎症引起的一般不會啞這麼長時間,她這個估計跟心理有關,就是壓力過大然後受了刺激,再加上她肯定扯喉嚨喊來著,才有可能啞這麼好幾個月。”
盛向予手撐在臺面上,“有沒有辦法治好?”
“那肯定有啊,我想想怎麼說來著…啊,保持心情舒暢,然後別大喊大叫,你不是說她吃著中藥呢嗎,我大爺說中藥挺管用的,就是天天喝苦的不行,挺受罪,不過比西藥管用。”
盛向予喉結動了動,“她這個什麼時候才能好?”
“這說不準啊,估計還得一個月吧。”
“阿陽,”他嗓音低沉著,“謝了。”
張陽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愣了好半天才回覆,“嗨,咱倆誰跟誰啊,你說這個做什麼,怪讓人感動的。”
他笑了笑,掛了電話。
手機上張陽的聊天介面還沒關,他垂眸盯著看,自言自語,“真的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