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懂得察言觀色的小嚴嵩沒有說話,他在思索著如何打破沉默,如何活躍一下氣氛。
突然,小嚴嵩靈機一動,直接跳在了嚴準和嚴衡前面,雙手抱在胸前,很認真很認真地道:“哥哥,你也要當首輔哦!”
嚴準怔住了,緊接著咳嗽了一聲,指著小嚴嵩苦笑不得:“真是大言不慚!大言不慚!”
嚴衡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甚是可愛,也不由得笑了笑,一枚二兩的小碎銀就這樣划進了小嚴嵩的衣兜裡。
此時的嚴府早已是人聲鼎沸,報喜的人來了好幾撥,都等著嚴家的人出來。
可憐嚴家人口單薄,此時在家裡的只有彩繡等三個丫鬟,作為女兒家自然是不敢出來見人,只能躲在屋裡不出來。
好在歐陽進這時候及時趕到,趕緊著讓初夏去文曲書齋叫了幾個人來幫忙,而他自己則親自接待著這些前來賀喜的人,又是給賞錢又是敬禮致謝的。
眾人都道歐陽相公越發的急公好義,甚至都說沒有歐陽相公的幫襯也沒有嚴家的今天。
歐陽進很享受這種感覺,他此時也懶得回到自己府裡,畢竟他親侄子縣試落榜,一個自己哥哥的表親中了縣試還是個三十八名,他也懶得去為他人做嫁衣,乾脆就來嚴家這邊來。
雖說他也沒想到嚴家兄弟能包攬縣試前兩名,甚至還一度覺得自己是聽錯了,還專門也著人去縣衙裡找熟人確認了一遍。
但現在他是不得不信,甚至還給來道喜的官衙裡的熟人吹噓道:
“實不相瞞,我早在三年前就料定這嚴家兩子是文曲星下凡,尤其是當哥哥的嚴衡!那叫一個才華卓越,天資聰穎,滿分宜縣再找不出一個來,我歐陽家雖是本地大族,族中子弟也有數百,但也比他差的遠矣,那日他父親下獄,我去他家看望這哥倆時就看見這嚴衡在地上苦練《論語》,我當時就看出來呀,這孩子不簡單,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熱情的幫襯他們,還不是想著積點德,將來圖點恩報,當然了,這小兒子也不錯,跪在縣衙背《孝經》的舉動把全城人感動的,大家都知道的吧,我當時是哭了三天三夜啊,硬是幾天沒敢出門,一直想著自己要是有這麼兩個兒子就死而無憾了。”
“哥哥,明明那天是我在地上寫《論語》,歐陽叔叔怎麼說成是你呀!”
站在屋外的小嚴嵩不解地看著嚴衡問道。
“他記性差,記錯了”,嚴衡此時只覺得十分好笑,這位老世叔還真是一位會說話的主兒,數月前還說自己是讀書不行的愚笨頑童,如今卻直接說自己是文曲星下凡。
“大家讓讓,嚴家的人回來了”,歐陽進見嚴準嚴衡以及小嚴嵩父子三人在外面,忙丟下還未剝開的乾果就起身來到了嚴準這裡:“嚴兄,你們總算回來了,要不是我在這裡幫你們操持著,你們家早就亂套了,這報喜的人來了四五撥,好在我替你們都打發好了。”
嚴準忙表示感謝,嚴衡和小嚴嵩也都向歐陽進行了禮。
歐陽進很不客氣地受了禮,然後拉著嚴衡到了一邊:“從賞錢到買酒買各色瓜果,一共花了二十兩銀子,掏銀子吧。”
這才是歐陽進的本色,時而大度的可以,但也時而小氣的可以,嚴衡今天賺了不少錢,也不客氣,說道:“今天賺了不少,估計不下千兩,一會兒去文曲書齋一邊算賬一邊給世叔您算這一筆花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