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言霄挑眉笑了笑,看著自己妻子瑩潤的臉龐。?? ???.
蘇容意定定地望著他: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沒有告訴我?”
“很重要……”言霄想了想,“你是怪我回來沒有給你帶禮物嗎?”
這是個重要的事。
不正經!
蘇容意望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想問什麼。我早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把劉文昌送到太子身邊一點都不怕,你就這麼篤定太子會接收下這個人?謝邈出京的事也是,是太子和你達成的預設,還是他故意想借你的手想除掉謝邈?”
她一連丟擲幾個問題,言霄只淡笑著執起她披在肩頭的一抹秀髮把玩著,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就知道,一旦開口和你說這個,憑你的聰明,一定什麼都能猜到,其實也沒有什麼,這很好解釋。”
他說著:
“我們往往都很容易陷入一種自以為掌握真相的境況,就很難再睜開眼睛看看事情的本質。”
他既在說許清昀,又在說自己。
“全天下的人,包括束松,他很當然地以為我們父子會按照他所準備的路走下去,把西北的戰事點起,然後呢?我們就要去謀逆嗎?”
這樣的話,旁人連想都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可是從言霄出生,彷彿這兩個字就一路伴隨著他……
人人都是這樣猜忌著他。
彷彿滿天下如果一定要有個謀逆的人,就非他言霄莫屬了。
他可以說自己是太祖正統血脈,將如今的皇上名正言順地趕下臺。
他的父親是封疆大吏,把持西南軍權。
他有這樣的資本和實力。
何況如今這樣一個好機會,皇上久病,太子尚且根基不穩。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每個人都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如同皇上,他要絕對的權勢,如同束松,他要建功立業……可是我和許清昀,我們一定和他們一樣嗎?”
他輕輕嘆了口氣。
蘇容意是一向知道他這一點的。
“我知道,”她說著:“你其實並不想看到天下大亂。”
他和她一樣,其實沒有那麼大的雄心。
言霄說著:“從雲州到金陵,相距又何止百里,不是我們言家沒有實力,而是一路打過去,會毀了多少人的安定生活。我父親拼殺了這麼多年,擁有到今日這樣的權勢,難道是為了爬的更高嗎?他到最後追求的,也不過是我和我母親在他的羽翼下平安而已。”
是這樣恰到好處的位置。
讓自己和家人得到最大程度的平靜和舒適。
言霄的眼睛裡好像有兩簇幽幽的火,蘇容意知道這是他的決心。
“我也想功成名就,可我更想要你,要阿福,你們母子,我們的家,平平安安,你看,如今不過才是我們稍微動手,阿福差點就……往後,假如我要去爭,你們會怎麼樣呢?”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閉了閉眼:“你一向知道的,我很膽小,我不會去試。”
蘇容意心裡一軟,“我們也是一樣,只要咱們能平安……可是……”
可是如今,皇上會讓他們平安嗎?
言霄笑了,“我從不認為功成名就一定要孤家寡人,也可以兩者都做到的,起碼我父親……好吧,他差點就做到了。”
只是靜穆大長公主早逝罷了。
“所以,守住西南,守住我們這一方的和平,在這裡過我們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