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跟著宋叔在商隊車隊裡打滾,甚至也常去軍隊裡送藥和物資,也不是沒有見過赤膊的男人,可她只會覺得這些人汗味濃重,令人不耐。
但是眼前的少年卻完全不是這樣。
世上的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會差別這麼大而已。
他和那些人比起來,像琉璃雕刻成的一般美好。
言霄愣愣地沒有聽見她的話,蘇容意見他把外衣扔在一邊也不穿,怕他受風寒,便提高了兩分聲音:
“喂,大少爺,好了,穿衣服!”
言霄猛地轉回頭,正好對上蘇容意淺笑的臉。
她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兩分,雖然洞中沒有什麼光,也看不太清對方,但是言霄還是覺得適才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又沸騰了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兩寸。
這自然是沒有意識的行為,他只是純粹覺得……
“你用了什麼香?真好聞。”
嗓音也跟著帶了幾分喑啞。
他努努鼻子,又吸了吸。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話。
第一次是那晚在天牢裡。
蘇容意早就說過,她是不用香的。
眼前少年的眼睛裡閃著幽幽的光芒,蘇容意直覺這光十分危險。
她蹙眉,一把把他推開,言霄沒防備,“哎喲”叫了一聲,磕到了才上好藥的背。
蘇容意整容道:“你識相點,快把衣服穿好。”
言霄帶了幾分委屈,滿心綺思都煙消雲散了。
“我也沒怎麼樣啊……”
他沒注意,蘇容意袖子裡攏著的雙手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蘇容意惱恨地將雙手交握。
真是見了鬼了!
都怪這渾小子。
趁著他在嘀嘀咕咕地穿衣服,她到洞口望了望,剛才已經月亮高懸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雨,天上濃雲密佈,十分晦暗。
這什麼天氣,到底要下雨到幾時?
蘇容意摸摸洞口鋪的松香,有些微微的溼意。
若真的遇到狼獾,她不確定還能不能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