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霄繼續說:
“還有謝邈,渭王是不會去動他的,不是不敢,而是因為,四皇子許清昀活著一天,謝邈就會活一天。”
這一點,白旭是不會明白的。
他沒有言霄那般,經歷過薛姣那件事,他不知道許清昀身上的蠱,曾經是經由薛姣身上的血控制住的。
而且,不止是謝邈的表妹,還有那位如今住在熙寧宮的他的姐姐。
言霄其實早就懷疑了,皇帝對謝邈的一再容忍,和外祖母對自己的諱莫如深。
他吃的新藥是薛姣的血做的?那以前十幾年吃著的老藥呢?
他讓阿壽潛入熙寧宮調查的,就是謝微。
這是緊緊相扣的最後一環。
阿壽在她身上,果然發現了許多疤痕,且都很老舊。
至此,他終於能斷定:
謝氏的血緣必然有什麼神奇之處。
而蘇容意,她所做的一切,其實不難猜,她一直在圍繞著這個秘密調查。
白旭想幫蘇容意,卻只看到了她表面上的所求,沒有理解過她真正的所想。
所以他做的事,並不是蘇容意需要的。
為什麼蘇容意這麼想要治好許清昀,要去找謝微身上的病因。
她就是想要找到這個秘密,也是想要將謝氏姐弟對於皇帝的價值,完全剝離開。
這樣才能對付他們。
謝邈自己有沒有那種神奇的血,言霄不確定。
但是他知道,哪怕沒有初雪原,靠著謝微,許清昀或許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那麼無論什麼理由,皇帝都是不可能對謝邈下手的。
所以最好的情況,也就是之前那樣,謝微成為了宮裡的人質,皇帝對謝邈不信任不重用。
言霄始終是和蘇容意一個想法,先將許清昀治好,證明他身上,並非像自己一樣是祖傳的病,謝邈對皇帝無用之後,才能對他下手。
而如今,事情卻完全被引向了另一個極端。
“你覺得你幫了她嗎?白旭,你也挺自私的啊。”
言霄涼涼地說:“你從頭到尾,只是想幫你自己。”
這都是他的執念而已。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沒有別人幫助就活不下去的女子。”
這也是言霄欣賞她,尊重她的原因。
他沒有資格站在自己以為的立場,去做任何以為對她好的事情。
白旭冷靜地放下茶杯,“言少爺說完了嗎?”
言霄笑笑,“不愛聽?我也不是來數落白兄的,只是如今她的境況確實不好,造成這一切的人,難道不該知道嗎?”
白旭心中莫名的有一種鬱氣,言霄是什麼身份,他憑什麼能夠替蘇容意說這樣的話,他比自己更瞭解她嗎?
他不怕她知道這些,他相信,日後,日後……
總是會有機會解釋的。
門外突然有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