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當日那嬰孩是窒息而死的,是你看出來的?”
“老大懂點醫術,是他說的。”
展老大?
懂點醫術,知道這孩子是窒息而死,那麼為什麼要這麼馬虎帶過,那孩子很有可能是被人捂死的,而當日院子裡沒有進過其他人。
難道……確實是邱晴空那班兄弟中的某人做的?
“那位於家娘子,死狀如何?展老大有驗查嗎?”
邱晴空努力地想了想,“不曾吧,展老大沒讓我們細看,說是不尊重死者……”
不錯,這就想得通了,展老大說不定是發現了什麼,可是不肯再讓弟兄們在這件事裡深陷,便就此打住,把一切都推到了賊匪頭上。
她腦中竄過一個可能性……
“邱大哥,那於家娘子是不是生得十分標緻?”
邱晴空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忍不住哈哈一笑,“鄉間婦人,就是生得周正些的也不至於嫁給於老三這樣只有兩間屋兩畝薄田的漢子,於家娘子手大腳大,只能說是普普通通吧。”
他又覺得妄議死者不太好,便又添了一句:“但是她為人卻是沒話說的,待我們十分周到客氣。”
那就是排除了見色起意這個可能,那麼兇手只是衝孩子去的嗎?
如果說那孩子是被人所殺,於家娘子奮力反抗無果後自盡,才導致了於老三的提刀尋釁,邱晴空失誤殺人,那這件事的罪名就能小得多了。
可是誰會去特地殺一個無冤無仇的孩子呢?
她又陷入了不確定的疑雲中。
“邱大哥,當日在你身邊的弟兄,姓甚名誰,你一個個細細地說說。”
邱晴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仔仔細細交代了一遍,都是跟著他一路從西北到江南的兄弟。
“當日還有沒有旁人?”
“旁人……哎,崔老弟也在嘛。”邱晴空說:“崔老弟是老大的小舅子,也是如櫞貨行的二掌櫃,大嫂是個好女人,肯下嫁給老大,當日崔老弟是來給我們送些東西的,沒多久就走了。”
“是在於老三那件事之前?”
“是啊,”邱晴空覺得這沒什麼奇怪的,“老大就是去送他才錯過了那一茬,不然我知道的,老大一定會擋在我前頭!”
看來邱晴空對展老大十分推崇。
“妹子,官府的衙差都沒你問得細,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蘇容意站起身來,“一點點吧。官府自然是希望快些結案的,何況是這麼一個陳年舊案,他們不過是要你的命來殺雞儆猴罷了,邱大哥,就再委屈你在牢裡待些日子吧,我儘量快點幫你洗刷罪名。”
“哎,”邱晴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又不是被冤枉的,你還是……”
“不,”蘇容意肅容,“這件事另有隱情,你就給我來辦吧,但是大哥,只一樁,你千萬不能認罪。”
邱晴空見她為自己如此奔走,心裡也很感動,“好!我邱晴空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妹子你為我這條賤命都如此費心了,我做大哥的豈敢說死就死!”
蘇容意微笑:“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