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闆,我今兒是來問你樁事的,你好好答,我不會為難你。”
徐幽飛快地覷了她一眼,“這位小姐,你這是請人答話的樣子?”
“不這樣,你恐怕也不會好好說。”蘇容意說:“我也不兜圈子了,今日就只想問問你琅玕齋的事情。”
徐幽素來聰明,心裡頓時一個激靈,“莫非你和薛家大小姐……”
“我和她什麼關係不關你的事,琅玕齋所屬權歸誰,恐怕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徐老闆,薛姣當年對你不薄吧,你可真對得起她。”
徐幽冷笑,原來是來為薛姣出頭的,這小娘們還真是天真。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此時倒是一點都不怵了。
“我說這位小姐,你要找麻煩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才是,人都死了你還來跟我纏夾不清,我在這裡告誡您一句,話本子少看些,這世道上沒那麼多情深意重之人。而且啊,您也要想想看,為個死人出頭得罪活人,可值得不值得。”
蘇容意帷帽下的臉覆上一層寒霜,她直言:“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想說你背後有人,而強佔琅玕齋的人我也惹不起,那讓我來猜猜,是不是鎮國公府出面了?”
徐幽愣了一下,不過倒是沒多吃驚,“就算你知道又能怎麼樣,我老徐也是受人之託,薛家大小姐死了,她那個弟弟又遠在西北,薛家的人想接管鋪子,既合情又合理。而鎮國公府和薛家又是姻親,就是去府尹那裡打聲招呼的事,在人家眼裡又算的了什麼?這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您一個外人來插手啊。”
蘇容意攥緊了拳頭。這徐幽倒也算坦白,這幾句話一點都不假,這種事金陵天天都在發生,實在不值一提。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官府要改易戶主,必然是要一干手續的,薛姣人雖死,這些東西除非有血親代辦或有授權書,否則也是有些麻煩。”
她父母雙亡,甄老太君卻又是不可能知道的,否則這間鋪子就是到她祖母手裡也輪不到她四叔一家人。
徐幽嘀咕,“還能怎麼,弄個假的唄……”
蘇容意冷笑,“你當我幾歲,這麼好糊弄,來人!”
剛才的護衛立刻抱拳應聲。
“徐老闆嘴巴緊不肯說,你幫他鬆鬆。”那護衛立刻領會,拉起徐幽右手的小拇指就往後一凹,在徐幽哀嚎出聲之前就把一團破布塞進了他嘴裡。
旁邊的鑑秋看得一頭冷汗,蘇容意卻神情自若。
“徐老闆,你到底想不想說,你說出來,到底是透過哪個人辦成這事的,我保證不再難為你。”
徐幽白著臉點點頭。
護衛鬆開手,徐幽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是、是薛大小姐身邊的丫頭……她、她手裡有琅玕齋的契書和印章,還有、還有薛大小姐自己的私印……”
蘇容意只覺得渾身的血往頭上衝,出口的聲音微有些發抖也不自覺:“是誰?她現在身在何處?”
“叫、叫做蓮心……我也是她找到的……我命人偷偷跟著她,當日,看見她的確是進了鎮國公府的門……”
也是因為這一點,薛家找到他時他一口就答應了。
鎮國公府啊,他可得罪不起。
蓮心!竟然是她,枉自己一直惦念著她。
原來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