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呼聲中,在唯一一名宦官的哀嚎聲中,年僅十一歲的劉辯被他的母后,如今的太后何氏拉著手,進入了靈堂。
就在天子劉宏面前,一眾大臣紛紛向著略顯不知所措的少年天子拜倒下去。
——雖然正式的登基大典,要等到一個月之後。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確認,不出意外的話,這位看起來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就要成為漢室天下的主宰者了。
至少是名義上的主宰者。
“臣等叩見陛下!”
數以百計的文武群臣,低下了他們的頭,一齊向全新的天子行禮,再之後是短暫的安靜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蹇碩的哭聲顯得格外刺耳。
……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再之後,當天夜裡。
蹇碩幾乎氣急敗壞的,大汗淋漓的在房間裡踱著圈子:“這樣的話,先帝所託該怎麼辦呢?!
而且,倘若皇子辯繼位,何進掌權,難道能饒了我嗎?!不行,不行!”
也就是在他這樣嘟囔的同時,小黃門趕忙跑來。在他身邊耳語了兩句。
“呼……”
聽到這訊息之後,蹇碩鬆了口氣。
“快請。”
“用不著請,我們來了。”
說著這話,以趙忠、張讓為首,十常侍魚貫而入。
“蹇碩,你叫我們來,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
“當然!”
蹇碩堅定的點了點頭:
“諸公!今日靈堂之事,諸公應該已經聽說了吧!何進倒行逆施,違背先帝遺旨……我知道,你們對這個並不在乎——但是你們的命呢?!你們的命,你們在不在乎?!”
聽蹇碩這麼說,張讓忍不住強笑道:“蹇碩,你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何進還能要了我們的命不成?哈哈,哈哈……”
雖然在笑,但是笑得非常勉強。就好像張讓自己也知道,何進的確會殺了他們一樣。
“當然。”蹇碩毫不猶豫的說:“我們和他鬥了這麼久,之前一直是先帝在庇佑我們,倘若沒有先帝,我們每個人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被他們砍光了!
現在先帝死了,我們還活著。你們以為何進會放過我們?”
……
“就算這樣,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互相對視了一下,十常侍們顯得有些無奈。最後趙忠這樣對蹇碩說:“我們只是一群宦官而已。倒是你,蹇碩,你麾下有上軍禁軍。為什麼不殺了何進呢?”
“哼……”
提到這一點,蹇碩也冷哼了一聲。
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原本在禁軍中的威望就不夠高。現在沒了皇帝撐腰,不要說指揮整個西園禁軍了,就算是他直屬的上軍,都沒有太多人聽他的話。
一想到這裡,蹇碩又有些氣急敗壞的咬了咬牙:“倘若劉玄德相助的話,那就……可惡……”
心裡面這麼想著,表面上,蹇碩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用擔心,某家已經想好了萬全的計策,一定可以將何進殺死!”
接下來,蹇碩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也就是說,由現在已經獲得了太后何氏信任的十常侍他們,假借何太后的名義邀請何進入宮。
“何進雖貴為大將軍,部曲眾多,然而本身是個庸才。他入宮中時,自然不能帶著護衛,只他一人。再接下來,某家安排心腹,在禁宮之內殺他,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