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若是在東都城裡和人說起東籬山上的有間書院,只怕十人九不知。
有間書院的隱秘之處,只有地位足夠高或者年歲足夠大的人才能窺見一二。
至少陳寅是這般和朝清秋說的。
此刻陳寅正趴坐在朝清秋新立的那塊石碑上,碑是不錯,上面的字也好,只是還是小了些,趴著不太舒服。
他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頭顱一低一抬,像是下一刻就要入睡而去。
“說吧,找先生何事?若是要先生還酒錢,那是萬萬沒有的。”
陳寅倒也是光棍的很,要錢沒有。
朝清秋笑眯眯的上前湊了湊,雙手攏在袖子裡,抱著肩膀蹲在石碑旁,“先生,今天這事都是那個書院大比引起的,原來咱們書院沒有學生,便宜了他們這麼些年,今年有弟子在,一定要給咱們書院拿個第一。”
陳寅無所謂的道:“隨你高興,咱們書院這麼多年來也沒參加過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朝清秋嘆了口氣,“我聽司徒婉兒說這個書院比試的第一名朝廷應該會給發不少賞金,既然師父不在意,那弟子就不參加了。”
陳寅猛然起身,雙目明亮,一掃方才的醉態,“清秋,這先生就要嘮叨你兩句了,咱們讀書人,雖然不能有擔夫爭道之心,可至少也要有一種爭勝之心。而今如此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麼能夠平白錯過。”
朝清秋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弟子也想為書院揚眉吐氣,可惜弟子資質有限,也沒幾個保命的手段,今天給他們露了一手,只怕到時候他們就會防備弟子了。”
陳寅揉著下巴,“本來不想讓你這麼早就瞭解咱們有間書院的底蘊,就是怕你生了驕傲之心,只是現在看來為了書院的榮譽只怕顧不得這許多了。”
他從石碑上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今日為師就讓你見識見識何謂有間書院,跟著為師。”
他轉過身,帶著朝清秋向院中走去。
朝清秋有些納悶,昨日他已經走遍了書院,沒見到有什麼武庫寶庫之地。
陳寅帶著他左轉右轉最終來到了一處已經青泥斑駁的舊牆之前。
只見陳寅伸出手去,在他手指之間,緩緩凝聚處不少綠色靈氣,他以手作畫,在牆上畫出了一道朝清秋從未見過的符篆。
“以前學沒學過畫符?”
朝清秋點了點頭,“以前閒來無事學過一些。”
天下符篆之道博大進深,絲毫不比其他各家學問差了,只是符篆實在是太過吃天資。若是學武,資質不好,但家中有些餘錢,又能吃的下苦,那一個一品武夫還是有些希望的,若是運氣好些,二品武夫也是能爭一爭的。
可學習符篆若是沒有天資,那便真的是萬萬不能了。
陳寅聽後也沒有顯得十分驚訝,一副我有間書院的弟子就該百事皆通的樣子。
片刻之後,符篆已成。
整面牆壁開始逐漸虛化,接著在上面顯現出一張硃紅的的門,門上貼著些硃紅的對聯,就像尋常百姓家的普通門戶。
陳寅嫌棄的撇了撇嘴,“這門當初是你師叔做的,當年我就嫌棄它粗俗,可沒辦法,誰讓你師祖最寵你師叔呢。”
言語之間雖然是嫌棄,可朝清秋依舊看出了他目光之中的懷念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