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高顯見太子溼了前襟,正要斥責下人,卻被風淵攔住。
“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見太子神色溫和,高顯暗暗鬆了口氣,“多謝太子寬仁。”
氣氛有點尷尬,高顯看了蕭鈞一眼。
蕭鈞立刻端起酒杯向太子敬酒,“多謝太子側妃給內子解圍,否則今日我們夫妻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風淵淡淡挑唇,“六年前,父皇要孤去邊關歷練,臨行前千依送了孤那副畫。她說孤看到這幅畫,就像她在陣前助威一樣。”
時千依當年的原話是,“阿兄,我從此不再作畫寫詩、調香品茶,只求你平安回來。”
“可孤沒想到,等孤回來,她竟成了草包美人,甚至撫遠侯都這麼認為。”他帶著赫赫戰功歸來,還成了太子,時千依卻喜歡上了別人,可蕭鈞哪裡配得上她!
風淵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時千依身上,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千依騙過了所有人,可真有她的,是嗎?”
蕭鈞勉強扯出一抹笑,“內子冰雪聰明,下臣也經常被她戲弄。不過,那都是夫妻間的小情趣,不值一提。”
高顯忙垂下眼見,無視臣子和儲君之間的暗流湧動。
而風淵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晶亮,他顯然想起了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作為男人,蕭鈞篤定太子又想到了時千依。
多年前曾有傳聞,太子、聖上都想立時千依做太子妃。當時,蕭鈞跟時千依感情正濃,他沒把傳言放在心上。
而今看來,太子真想娶時千依!
系統驚呆了:“原主撩完就跑,也挺渣的!”
千依卻覺得沒什麼:“原主把太子當哥哥,太子卻想泡她。哪怕原主結了婚,他還對人家念念不忘,原主婚姻幸福才怪呢!你倒是說說看,渣的到底是誰!”
系統無言以對,只好岔開話題:“貴婦在臨江閣安排了一出大戲,我把紙團扔給太子的貼身內官順喜了。只要太子不去臨江閣,就不會有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太子喝多了,有點頭暈。
高顯特地安排了臨江閣,讓太子休息。
順喜扶著太子轉過連廊,見四下無人,順喜把太子拉進了假山。
太子臉色一沉,“你帶孤來這兒做什麼?”
“奴才給您換杯子的時候收到了一個紙團,上面寫著‘臨江閣有異,請太子務必迴避’。而高尚書安排您去臨江閣休息,奴才怕臨江閣是個圈套,就斗膽自作主張了。”說著,順喜把紙條捧到太子面前。
順喜跟隨風淵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風淵信得過他。
而紙條上的字跡凌亂,用的紙張也極為普通,看不出預警的是誰。
可不管是誰,風淵都要知道對方要做什麼,“這兒離臨江閣還有多遠?”
順喜指指假山頂上的樓閣,“天氣好的時候,站在臨江閣上便能把九陽江的江景盡收眼底。當初,高尚書為了臨江閣花了不少心思,據說連陛下都在哪兒看過夕陽呢!而且,上下臨江閣只有一條路,主子還是不要去了。”
這就難怪了!
風淵在臨江閣裡出了什麼狀況,他跑都來不及!
明知臨江閣是個坑,風淵還是忍不住去一看究竟。他跟順喜調換了衣服,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風淵倒掛在屋簷下,他透過窗縫向裡張望,臉色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