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初。
友來客棧忽然駛入了一輛馬車。
馬車很華貴,趕車的車伕車技也是一流的,無論誰瞧見這輛馬車,或多或少都會忍不住多瞧一眼。
馬車駛入院子,可車廂中的人卻沒有從馬車上下來,彷彿車廂中根本沒有人一般。似乎這輛馬車是客棧中的某位客人定下的,負責在這個時候接這位客人離開。
趕車的車伕很是精悍,他如同一座鐵塔一般的坐在車架前,目不斜視。自馬車停下以後,他就靜靜站著,彷彿如石頭一般,沒有生命,也沒有靈魂。只有那時而眨一下的眼睛,證明他的確算是個活物。
客棧的小二本來想要上去接待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卻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才走了兩三步,就不敢再走上去,彷彿再靠近,就會遭受無妄之災。
客棧的客人們早已經陸陸續續醒來。
友來客棧的早點做的不錯,不但客棧中的客人會在這裡用餐,就算是外面的人也會起一個大早在這裡吃早點。
早點很豐盛,來來往往都是人。
可無論什麼人都下意識避開停在院中的那輛馬車。
馬車靜靜停在院子一個角落,安靜極了,而四周卻熱鬧極了。
這種安靜與熱鬧的碰撞,令人感覺十分的古怪與不安,天地之間彷彿已充斥著一股要命的殺機,令人心跳加速,如坐針氈。
風無痕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他在吃東西。
風無痕是聞著飯菜香氣才起來的。
儘管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可風無痕仍舊誰的很好,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他醒來的時候就有些餓了,然後就下樓吃東西。
風無痕似乎忘記昨天對牛肉湯說的話,他沒有朝院子外望一眼,牛肉湯來與不來,似乎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風無痕是辰時三刻起來的,他在客棧用了兩刻半鐘的飯菜,然後這才慢悠悠走出大堂。
風無痕一走出大堂就瞅見了停在角落處的那輛華貴馬車。
任誰一眼望去都會看見那輛馬車的。
馬車不但車廂極為漂亮華麗寬大,而且趕車的馬兒也極為神駿,一共有四匹馬。
四馬並馳的馬車雖然並非沒有,可也絕不會太多。
風無痕剛走到馬車前,一直緊閉的車門忽然開啟了,一張如花似玉的嬌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別人,正是牛肉湯。
牛肉湯臉上不施粉黛,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端莊自持之感,和昨日是截然不同的樣子,他彷彿就是人世間的玉女,令人不可褻瀆。
這世上不但男人有許多張面孔,女人也一樣。在你沒有走入她心裡之前,永遠不可能知道她的那張面孔是真的。
牛肉湯有些委屈的說道:“奴家還以為風公子忘記人家了。”
風無痕微笑道:“吃過東西沒有?”
牛肉湯搖搖頭:“沒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風無痕手中的袋子。
風無痕也沒有讓她失望,將袋子遞給牛肉湯,人也隨即上了馬車。
車廂不但從外面看上去非常寬敞,裡面也一樣很寬敞,縱然坐上七八個人,也絕不會讓人感覺擁擠。
風無痕就坐在正中央的位子,而牛肉湯則也不避嫌的坐在風無痕身邊,開啟袋子,真吃起了風無痕準備的食物。
車廂內擺放著一張桌子,桌上除了果盤以外,還有不少零食,各種口味的都有。
桌子下面準備一個小木桶。
木桶裡面丟著一些垃圾,可想而知牛肉湯必然在等待過程之中吃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