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跟你說過的,我們不管有多愛一個人都要懂得運用一個平衡法則——愛加原則。”
“記得。”時望月嘆氣。
就是因為記得太清楚了。
所以不管心裡有多麼清楚姐姐對自己有多好,他依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去試探她的底線。
這才是他最苦惱也最怕的地方。
因為他暫時還完全摸不準她原則的上下限。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她對自己原則的堅守到底有多麼的牢固,牢固到他也不敢貿然侵犯。
寧有光多心細的一個人啊,不動聲色就察覺到時望月情緒的低落。
於是,立即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不就是搬個家嘛,有什麼不可以的?”
“可是你讓我搬出來的時候說要一個人住,還很嚴肅的跟我說不要被打擾啊。”時望月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感覺委屈和難受。
“情況不同嘛。”寧有光笑道,“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是現在啊。”
她說,“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候我要寫書,要寫論文,事情好多的,當然不能被打擾啦,被打擾了我就完不成任務了嘛。現在我書寫完了,論文也發表出去了,明年也沒寫新書的計劃,對周圍環境的安靜度就沒有那麼高了嘛。”
“哦。”時望月低下頭,腦袋在寧有光的脖頸處軟軟的蹭了蹭,“都怪我,當初沒有仔細的問過你,以後還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小孩明明這麼委屈,還這麼乖。
連半點責怪自己的意思也沒有。
高情商貼心女友寧老師當然要收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啦——“也怪我沒有仔細跟你說明情況,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時望月感覺自己之前受傷的心,瞬間被治癒了。
“不怪你,都怪我。”
該說的說清楚了,負向的情緒稍稍拿來用一點點就好,不能過於沉浸其中。
過多使用,純粹是給自己找不開心。
“好啦,乖。”寧有光適合把時望月從感動自責的情緒中帶出來。
“我們要互相怪自己到什麼時候?”她用一種嬌嗔且溫柔的口氣哄他。接著,又適時向他坦白道:“我很喜歡和你一起生活啊,想要一個人住並不是和你一起生活不開心或者不方便,相反的,和你同居我能偷很多懶,我生活的幸福指數也蹭蹭往上升,但是,我活著又不僅僅是為了享受生活是不是?我還有夢想和使命對不對?所以,就讓生活歸生活,使命歸使命。”
她溫柔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為了更好的行使我這一生來到人間的使命,我不得不勤勞一點,努力一點。可是我又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負荷度,既然年初敢給自己定那麼多的任務,就知道自己今年勢必要犧牲掉什麼,我不是神,不可能一邊享受生活一邊又能圓滿完成那麼多的任務是不是?我也不是不能魚與熊掌二者可兼得,但是我不能兌到同一個時間段去什麼都要啊,老天爺爺是不可能滿足一個這麼貪心的人的,我的時間和精力有限,我顧得了這裡,自然就顧不了那裡。”
說到這裡,她又狡黠的笑了笑,“當然了,我也知道現實可以也允許我自私一點的,對不對?我知道你一定會支援我的對不對?”
“對。”時望月啞聲道。
“不管何時,不管何地,只要你有需要,我也一定會無條件支援你的。”寧有光聲音溫柔,態度卻很認真的許下承諾。
“我知道。”時望月聲音沉沉的。
所以他才不敢不支援,也不可能不支援。
他記得小時候姐姐就說過,“人生就是在不斷取捨中間求得圓滿的。
”
打消了時望月心中的芥蒂,寧有光又說,“咱們的新家這麼舒服,我怎麼可能會不習慣嘛。”
她脫口而出一句“咱們的新家”就足夠讓時望月回血。
他滿臉喜悅的抬起頭,“你喜歡住在這裡嗎?”
“喜歡啊。”寧有光溫柔的笑,“宿舍裡是有我很多的回憶,但在這裡也很舒服自在啊,我當然喜歡住這裡了。”
時望月的嘴角根本就沒辦法控制往上揚,卻依然用一種愧疚的口吻說,“可是你上班就要辛苦了。”
接著,他又補充,“我給你請個司機吧,這樣你上下班會舒服很多。”寧有光拍了拍時總的臉,“時總,你見過哪個大學教授會請私人司機的嗎?你這是嫌我飯碗端的不夠穩是不是?”
時望月一頓,半晌,小小聲嘟囔道,“你老公給你請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