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邊的蘆葦長的好,遠看是一片雪白,近看卻有各種不同的顏色,有奶白色的,有微紅色的,還有淡青色的。
看著看著,寧有光就忍不住拿出手機拍起照。
沒一會兒,顧析過來了,看到她在拍照,鬧著要看她拍的照片。
這一看,她就驚歎了:
“你拍的蘆葦好好看啊,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拍照!”
“哇,這裡,這個也好美。”
“這裡有只蝴蝶,快點拍。”
“等下一定要給我拍,多拍幾張,把我拍的漂亮……”顧析嘰嘰喳喳的圍著拍照的寧有光轉。
有光一直專心拍照,任她說,直到……
“等一下,別踩!”她拉住顧析的手臂,有點緊張的說。
“怎麼了?”顧析嚇了一跳,卻也停在原地,半隻腳跟不敢落地。
“那裡有一隻螞蟻。”
接著,顧析就見少女蹲下身,從她的腳底下,輕輕捏住一隻螞蟻來,那隻螞蟻是野外里長大的,個頭比顧析以往見到的都要大。
但也只是一隻螞蟻。
“一隻螞蟻,你至於嗎?”顧析輕輕的拍了拍胸口。
她想說:“不就是一隻螞蟻嗎?踩死了也就踩死了。”
卻見少女極為虔誠的,捧著把螞蟻放進了遠一點的草叢,並聲音溫柔的說:“至於啊,它也是一條生命啊。”
……
傍晚。
學生們把揹包丟在一旁,三三兩兩排成排,站在湖邊看南湖日落。
時望月和寧有光肩並肩站在一起。
少年心不在焉的轉頭,看向身旁專注而安靜的看著日落的少女,玫瑰色的日光打在她的臉上,溫柔的像首讚美的詩。
明明空氣清新,風景美好,他卻感覺心情格外沉重。
他的心底有一隻被壓制的兇獸正在甦醒,叫囂著想要掙脫一些束縛。
……
男孩子通常沒有女孩子早熟,時望月卻早已經在校外或者校園的樹底下,碰見過好多次,一對又一對的男女同學們互相牽手,擁抱,甚至親吻。
不記得從哪一天開始的,他突然就懵懂又青澀的意會到,他對姐姐感情不一樣了。
和她在一起時,他再也不想當一個被保護者了,他希望能當那個保護她的人,有高大挺拔的身軀,有寬廣的胸懷,能為她遮風擋雨,甚至能把她抱在懷裡,不讓其他人窺探她半分的美好。
今天見她和其他男生有說有笑,見她被其他男生扶住手臂……
他的心裡嫉妒又失落,這種感覺像是螞蟻在啃食骨髓,酥酥麻麻的,但他又不忍心將這螞蟻碾死,因為這個螞蟻在啃食他的感覺,告訴他,他正在經歷一場無聲的喜歡。
她說:“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們的,而是屬於所有人的,包括我們的生命也是。”
可是,好難啊……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