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變化還是來了。拉格倫在王都參與一場社交宴會時,機緣巧合認識瞭如今的妻子傑琳娜。
與那個出身鄉下的原配相比,傑琳娜身上優雅高貴的氣質和美豔的面容很快就吸引了他,兩人成為了地下情人。
之後的事情就比較好猜了,當時傑琳娜的父親、阿凱奇老爺子已經是名震王國的頭號商人,雖然還沒當讓財政部長,但也是改制後第一批議員。
其在諾亞各界的影響力,對於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而當年的阿凱奇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兒喜歡上了這麼一個沒有背景的年輕人後,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調查了一番後發現其確實比較有能力,又深得女兒喜愛。
於是阿凱奇便找到了拉格倫,讓他拋棄掉原配妻女,與傑琳娜結婚,開始新的生活,並保證可以讓他在政治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不是即將面臨那無形的天花板。
出乎意料的是,拉格倫雖然有了婚外情、背叛了家庭,但當時面對如此之大的誘惑,他卻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拖了一年多時間。
直到……拉格倫的原配妻子艾琳被發現死在了家中,死因是謀殺,被刺二十三刀,根據家中被搶走的財務,這起案件很快被定義為入室搶劫,兇手一直沒有被抓獲。
而當年僅是幼童的溫妮絲,被媽媽藏在了櫃子裡,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她的那種基於鮮血的應激性精神疾病,就是這麼來的。拉格倫面對這種情況,憤怒的找到了阿凱奇和傑琳娜兩人質問,但他們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做的,只說那是一場意外。
阿凱奇因為已經在其身上投入不少資源,女兒也非他不嫁,反而以溫妮絲作為威脅,讓其就範。
“其實我選擇妥協,不僅是因為溫妮絲,還因為我已經嚐到了權利滋味、上流社會的奢華,不想再回去當那個破鎮長,我是對自己的慾望妥協了。”拉格倫自嘲道。
“直到最近幾年,每次看到我手把手帶著溫妮絲畫的這副油畫,心裡就感到十分難受和愧疚,直到她再次因為當年的事情被傷害,我才下定決心。不……也許還有這場戰爭的關係。呵呵……我還真是虛偽。”阿瑞斯與諾亞的戰爭,現在讓絕大部分人都必須全力應對此事。
阿凱奇作為資本派領袖,雖然有能力將拉格倫從議員的位置踢下去,讓其變得一無所有,但現在他卻不能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
布蘭提斯是諾亞王國最重要的商貿城市和戰略物資儲存地,從前年開始籌備的大批物資都是在這裡進行購入、週轉或就地儲存,拉格倫對這方面瞭如指掌,處理的非常不錯,甚至可以說非他不可。
而在戰爭開始後,這裡的重要性也不會有絲毫減弱,換個不熟悉之前流程的人來,分分鐘都有可能出大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阿凱奇就算不顧大局想報復拉格倫,也先要問問議長同不同意。
說實話,勒斯也是看清了這點,再加上他還有議長做靠山,所以才敢冒著風險得罪資本派大佬的。
“好了,跟你說了這些,我感覺自己胸口壓抑的那股悶氣似乎也吐出去不少,沒覺得煩吧?”拉格倫遞過來一杯酒,笑著說道。
勒斯干脆點了下頭,他是真覺得有點煩,因為畢竟跟自己沒啥關係。但有一點他有些好奇。
“你有準備報復阿凱奇家嗎?”雖然到現在那對父女都不承認艾琳的死是他們做的,但聽拉格倫的語氣似乎已經認定了這件事。
既然他現在想悔過自新,彌補之前的過錯,那原配妻子慘死的仇,是不是要報?
面對這個問題,拉格倫果斷的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但並不是現在。”他坐在勒斯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解釋道:“別看如今王國有點人心惶惶的意思,但議長仍然有很強的掌控能力。那個戰爭稅和國債,就是證明。這個時候誰要敢跳出來,肯定會被直接按死,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就比如說咱們這兒吧,城外那幾千城衛軍,原本還跟我合作的很愉快,但最近兩年,不再接受那些改善士兵生活的東西了,反而整天都在閉營操練新兵。”
“議長……對軍隊的掌控力強到這種地步?”勒斯不解道。他可記得當初找里奧和他那支自帶飛艇的部隊幫忙時,就是當著布蘭提斯軍務處長的面進行的交易,人家還出言幫著說了兩句。
現在,說不鳥就不鳥了?錢,也不要了?拉格倫搖頭道:“不是議長,雖然他老人家當初也是從軍隊中走出來的,但如今諾亞的軍隊,實際上是聽剛德列夫元帥的,各個城市的城衛軍指揮官,四分之三都是當年剛德列夫元帥的老部下。這位九級騎士以農夫的身份入伍,一直打仗打到九級騎士,你說他在軍中威望有多高吧?”
“那……”關於剛德列夫元神的事情勒斯也聽過、也很佩服,但這跟議長有什麼關係?
“議長說什麼,剛德列夫就幹什麼。據說他們以前在改制戰爭時就是這樣,議長說打哪裡,剛德列夫哪怕數次絕死衝鋒,最終都會給他打下來。”
“懂了。”好傢伙,到底啥樣的關係能讓這兩人鐵成這樣。在他看來,人到了一定地位,就很難再保持當初的純粹了。
可這兩人,一個擁有顛覆王國議會的軍隊和威望,一個硬是獨掌軍方在議會所有的政治權利,哪個只要稍微動點心思,都能陰對方一個大的。
就這樣還能親密無間,讓勒斯一下子又相信愛情了。呃,不對,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