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提斯作為一座商業城市,崇尚簡潔、實用的幹練風格,緊身西服隨著時間的推移被越來越多的上流人士所接受,貴族們也開始穿著繡有簡潔花紋的貼身西服,裡面套上馬甲和襯衫。
服裝上,除了在領口和袖口存在家徽紋路代表身份、用最高檔的面料和裁縫大師定製以外,並不會過多的在服裝上弄出太多的花樣。
像侯爵身上這種類似斗篷,肩部填充棉花墊高,一層套一層的繁瑣禮服,早就被其他年輕些的貴族所拋棄。
因為他們覺得那有些像是馬戲團中的小丑。
但紐曼侯爵無論是在參加議會會議還是身處家中,都會穿著這種令人感覺悶熱的老式衣物。
說好聽點是他尊重傳統,觀念守舊。
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他不肯放棄舊時貴族的榮光。
侯爵一直在議會上主張擴大貴族權利,聲稱貴族所接受的教育是最好的,他們的血脈也是最優秀的。
然而實際上,二十多年過去,很多貴族已經放棄了爭取正大光明的特權,而是認清事實,只想著享受生活和如何賺錢,有志向的,也不過是思考如何將自己的家族和血脈更好的傳承下去。
“這次的事情很可疑,外國商人堵在銀行門口擠兌也就算了,本地的商人為什麼也有很多人參與?
王國銀行的體量,不是丟了五百萬金磅就能沖垮的。
他們很清楚只要暴雨停歇,周邊城市的銀行以及總部的飛艇很快就能補充上這筆錢,他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那他們……為什麼要著急將自己的錢取出來?”
紐曼侯爵掃視著兩側的貴族們,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可疑?”
“難道……這是市政廳……”
“怎麼可能?那樣一來,市政廳要承擔兩百多萬金磅呢,拉格倫他們也會被議會問責的。”
“你是不是傻了?如果是他們動的手,被搶的錢不也在他們手裡嗎?找些商人聲稱義務捐贈,他們就能填上這個缺口。”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如果我們找到證據,就能借此機會把市政廳裡的這些資本派全部趕下臺!”
貴族股東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紐曼侯爵撫摸了一下右手拇指上代表家主權利的古樸藍寶石寬戒,用純金的戒環敲了敲整塊龍血木製成的二十米長桌,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過來。
“證據?我們上哪裡找證據?沒時間了。”他低沉沙啞的嗓音迴盪在房間內。
“我有八成的把握,這次的事情就是拉格倫那夥人計劃的,目的就是咱們手中僅存的那些商業渠道、利潤極高的商鋪和工廠還有在中心區和中產區的那些地產。
這些年來,在商業上咱們不斷被資本派聯合起來排擠打壓,每年的收入都在下降,隨之在各方面的影響力也下滑不少。
這次,絕對不能放棄咱們在銀行中的股份,這是布蘭提斯所有貴族的基本盤。”
大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銀行在商業上的優勢地位是無與倫比的,如果他們再失去這個陣地,以後就等著被資本派吃幹抹淨吧。
“所以,布蘭提斯分行中的股份一丁點都不能交出去,劫匪和那四百多萬金磅要找,一旦抓住拉格倫他們參與此事的證據,自然是最好。
如果短時間內找不到證據……那就先交錢吧。”
紐曼侯爵說完之後,自己也是先嘆了口氣。
雖然卡奇家族每年能在銀行獲得二十多萬金磅的分紅,但花錢的地方也很多。
眾人面前這張龍血木長桌,桌面沒有一絲拼接痕跡,是由一顆三百年樹齡的老樹,取中間最寬的部分製成的。
有些中產家庭,吸菸的男人們買到一支巴掌大的龍血木製作的菸斗就很有面子了,而眼前這張桌子,可以做幾百上千個!
至於為什麼要用這種桌子?
龍血木極其堅硬,一般人手持刀劍都無法砍出超過一毫米的痕跡,表面的光澤更是越用越鮮紅,還散發著陣陣清香,經年不衰。
這是可以傳世的東西,也是底蘊的象徵,非常受貴族們追捧。
前年鹽鹼沼澤中運出這張桌子的原木之後,紐曼侯爵花了四十七萬金磅的價格,在拍賣會上買了下來,又花費數萬金磅找人制作成長桌,並將卡奇家族的二百多年曆史用圖畫的形式刻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