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低下的人群炸開了鍋,再也無法維持剛才的安靜。
一連三問,層層遞進,為的就是最後這句話。
此時,在場的人就算是再蠢,也都明白莫修寒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斷淵,是開國皇帝太祖的佩劍,陪他征戰沙場幾十年,太祖皇帝能一統中原,斷淵功不可沒,但也因為跟著太祖這麼久,斷淵常年浸在鮮血之中,帶上了血腥戾氣。
太祖登基之後,他便留下訓誡,任何人不得輕易拔出斷淵。但同時,他也將斷淵放置在了乾陽殿的龍椅之後,用以震懾百官群臣。
“這,這……”莫修容看看他,又看看底下騷亂的人群,臉上再也掛不住,頗感為難地看著莫修寒,“你借它幹嘛,那劍血腥太重,太祖皇帝曾言,不可輕易拔出。”
莫修寒直視著他,“太祖也曾言,此劍可斬奸佞。”
他的眸子看起來無比真誠,可莫修寒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竭力壓制的瘋狂和血腥。
他慌亂地眨了幾下眼,又看向下方無數雙向他投來請求的目光,無奈地用手比劃著,再次嘗試跟莫修寒討價還價,“不,不是,寒王,這還在上朝呢……”
“皇兄!”莫修寒突然抬手按住了他一條亂動的手臂,那雙狼一般的眸子此刻泛著寒光,緊緊盯著他,語氣加重了幾分,一字一句道:“皇兄,可否借用斷淵一用?”
“朕,朕……”手臂被緊緊按著,又被狼的眼睛盯著,莫修容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他眼神飄忽,額間出了冷汗,最終破罐子破摔般,猛地嘆了口氣,闔上雙眸,輕輕點了下頭。
莫修寒面無表情地鬆開了手,冷道:“多謝皇兄應允。”
完了,一切都完了。
寒王得了斷淵,他們今日便都無法回去了。
一些膽小的官員甚至開始發抖,眼眶泛紅,滿是恐懼後悔。
突然,隨著撲通一聲,“陛下,不可!”
一位頭髮鬍子皆花白的老臣跪了下來。
他是太常寺少卿陳露,自先帝在世,便掌管宗廟事宜,原本太常寺卿的位置應當是他的,但不知為何莫修容將這位子給了陳露師父的嫡子師以安。
面對這樣的結果,這位老臣一點怨言都沒有,依舊本本分分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對跟他孫子一樣大的師以安也沒有半點不滿,反而對他多有幫襯。
他的胸襟氣度是在朝所有人都知道的,儘管他只是少卿之職,卻沒有一個人敢看輕他,反而都尊稱他一聲陳大人。
陳露雙目通紅,焦急道:“不可啊,陛下難道忘了,元康十六年,當時還是太子的寒王殿下便趁先帝不備,偷走了斷淵,血洗了丞相府,第二年,北寒之戰中,陛下的兄長,當時的大皇子戰死,寒王殿下也中了奇毒,太醫皆言其活不過三十歲,自此之後先帝身體便每況愈下,不足三年便駕鶴西去。陛下,這劍凶氣太重,不能拔呀!真的不能拔呀!還望陛下三思,寒王殿下三思啊!”
他沉沉地磕了三個響頭,在大殿之上發出一聲又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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