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庚如同利劍般的聲音,聞著身前撲面而來的酒味,沐宛受驚地抬起螓首,看向了江庚的臉。
此時那張被酒氣漲的通紅的臉幾乎跟沐宛的臉貼上,寫滿了某種難言的詭異,似乎還帶著三分譏諷的嘲笑。
沐宛愣了愣,甚至覺得江庚從酒醉的狀態中醒了過來,不然這種如同野獸一般張揚可怖的神情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身上?
就在沐宛如此想著的時候,還沒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江庚圓睜的眼睛忽而緩緩合上,繃緊身軀也緩緩軟了下來。
於是他本來前傾的身子,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倒向了沐宛。
而由於兩人此時的距離幾乎只有兩三寸,江庚的身子幾乎擋住了沐宛所有的視線。
所以當江庚的身子傾倒到接近四十五度的時候,幾乎貼上了沐宛那張嫵媚的臉龐時,沐宛才反應過來。江庚朝自己倒過來了。
隨著一種大樓朝自己坍塌的恐怖感。
沐宛明白,眼前這滿是酒味,汗味和血腥味的小子,他孃的要貼到自個的身上了!
“啊!”
沐宛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尖叫。
任她平日裡多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到了這種情況,立馬就變回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只會尖聲尖叫。
尖叫聲傳出門扉。
一直立在門外偷聽……守護的月伯立馬身子一緊,甚至顧不上照顧身後的幾個打手,眉毛一抖,一下就踢開了木門。
“豎子敢爾!”
月伯大聲叫喊,欲要靠聲音鎮住要傷害沐宛的江庚。
然後他就看到了房間裡現在的模樣。
只見房內,帷幔後的琴女正一臉呆滯地看著前方,手中操琴的纖纖玉指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猶不自知。
桌案前,江庚的身子緊靠在沐宛的身上,而沐宛則下意識地抱住了江庚的腰身,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江庚的身子,纖細白皙的手指扯著江庚的衣服,卻找不到發力的地方,嫵媚的臉上被酒氣燻得通紅。
但這一幕在月伯看來,卻是變了味道。
他看到的,是沐宛欲拒還羞,緊抱著江庚不願放開,臉上卻還是一副女子的嬌媚怕羞模樣,令月伯的心中,好似被猛地被人捅了兩刀一般,拔涼拔涼的。
他眼神一溼,心中哀嚎。
沐宛啊,這小子他雖然長得俊俏,清秀,又有魄力懂槍法,但你也不至於轉頭就自己送上門,還主動投懷送抱啊,這光天化日的……這公眾場合的…對了!這他孃的還有其他人呢!
月伯猛地驚醒過來,將目光從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中收回,立馬回頭,又猛地跳出門去,攔住想要跟在自己身後,一同進門的幾個打手們。
咱們家沐宛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這一幕要是被人看見了,肯定要嚼舌根的!
沐宛可是咱們的……可不能傳出醜聞來!
“砰!”
將幾個打手止在門外,月伯砰地一下關好門,火急火燎地衝進房中,臉色陰沉得好似烏雲。
“月……月伯……”
此時的沐宛也終於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中恢復過來,猛地推開了江庚的身子,將他推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
江庚頭顱在重力的作用下朝後仰著,忽而鼻尖抖了抖,似乎在夢鄉中嗅到了女子身上迷人的香氣,露出了一抹笑意。
見狀,沐宛的臉色被酒氣燻得更紅了,正想發作,卻看到了進來的月伯,於是一時間,竟然生出了一種被捉姦在床般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