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主子,這不巧了嗎?”祁飛笑道。
祁承業沒有回答,擺了擺手,又一副挺屍的模樣。
即使祁承業看不到,但祁飛還是躬了躬身子,才緩緩退了出去。
出了門,一個侍衛便走近祁飛的身邊。
祁飛一邊走去江庚所在房間的方向,一邊聽著身旁侍衛的回報。
“據照顧那江庚的丫鬟秋瑤所言,他已經醒來,但是狀態好像不是很好。”
“死不了就行。”知道江庚經歷過什麼的祁飛沒好氣地回答。
誰管一個沒了雙親以及鄉黨庇護的流民?
若不是為了軍報,他祁飛才不會為這麼一個人到處奔波。
祁飛快步走到江庚所在的房間,推門而入。
此時的江庚剛在秋瑤的幫助下喝完藥,並且嘗試從秋瑤的口中獲得些許情報。
“感謝公子救命之恩。”江庚拱手道。
“江兄弟莫要客氣,”祁飛笑呵呵地走到床頭邊,“若是你不介意,叫我一聲祁大哥便好,如何?身體可有什麼不舒服?”
“感謝祁大哥的掛念,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頭還有些混混沌沌的。”江庚微微蹙眉回答,還捂著自己的頭按了按。
他的頭雖然有些發脹,但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他拿不定祁飛的來意,就先讓他生出個概念:
我現在腦子脹痛,說出來的東西未必是真切的。
“無妨,府裡請的大夫說你的情況還算不錯,想來必定能治癒江兄弟的病恙。”祁飛坐在床頭,微微皺眉地朝著站在床邊的秋瑤冷冷開口,“你可有好好照料江公子吶?”
祁飛雖然看著不兇,但在這世子府中也算得上一人之下,秋瑤一個小姑娘哪裡見過此等狀況,眼睛裡刷的一下就湧出了淚水,她瑟縮地跪倒在地上:“不敢怠慢,都是按照管事您的指示,不敢有一點懈怠。”
“祁大哥,這姑娘確實是細心備至,不必苛責於她。”江庚雖然不想接話,但剛剛人家姑娘還給自己喂藥,真當看不見不是他的風格。
話音剛落,祁飛便說道:“起來吧,還不快謝過公子?”
秋瑤立馬踉蹌著起身,也不敢抬頭看江庚和祁飛,躬著身子做禮,聲音顫抖:“謝,謝過公子。”
看著秋瑤一副畏懼顫抖的模樣,江庚一時無言。
這個禮雖然是對自己施的,但實際上卻是因為祁飛那一句輕飄飄的話。
那麼自己呢?
自己跟眼前的丫鬟又有什麼區別嗎?
這種虛幻的權力沒有給江庚暢快的感覺,心中反而令他生出無窮的恐懼,似乎有無形的魔爪扼住了他的心臟,隨著跳動越發扣緊,恐懼下,他豁然出了一身冷汗。
等不來回應的丫鬟身子顫慄得更厲害了,膝蓋一軟,又跪在了地上:“求……求公子饒恕。”
“起,起來吧。”這一聲叫喊將江庚從恐懼中喚醒,他急忙回道。
而一番“恩威並施”的祁飛也終於笑吟吟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對了,我家主子對於令尊的壯跡十分仰慕,一直念著要見你一面……雖然你此時應該多休息……”
“帶我去拜見殿下吧。”不願再聽的江庚輕聲開口,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那個逃出生天般,退到一旁的丫鬟秋瑤。
她垂著淚,臉上再無天真和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