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懷疑人生的還有練子寧、黃子澄等人。
大家都是驚訝之餘,又不敢置信。
難道是活在夢裡不成?
和幾個人比起來,張希孟並不是那麼吃驚。
甚至他還覺得有點少,如果再過幾年,沒準這幫人能貪出一個國庫的錢。
張希孟微微沉吟,就說道:“你們知道以天下之大,商賈之富,能到什麼地步?”
黃子澄率先道:“張相,我聽說現在的大明,百萬貫錢財的商賈,所在多有。甚至也不乏家產過千萬的巨賈,堪稱富可敵國,著實是讓人目瞪口呆。”
張希孟又道:“確實不少!但你們想過沒有,換個思路,不是他們太能掙錢,而是我們國庫能收上來的稅,太少了!”
幾個人一怔,覺得心有所動,連忙道:“請張相明示!”
張希孟嘆道:“歷代以來,徵收商稅,都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國家太大,情況太複雜,收稅又太難。明明我們有發達的商貿,絲綢之路,我們的茶葉絲綢,每年都能換取鉅萬收入。這些錢流到民間,到了商賈的手裡,唯獨進不了國庫。伱們會不會覺得太遺憾了?”
這時候方孝孺突然說道:“張相,學生有些事情,想請教先生……這一次的事情,起自查抄水師走私,由走私牽連到兩位侯爺,又牽連到御史臺,以至於釀成了這個第一大案!”
方孝孺探身道:“張相,這裡面有什麼聯絡?”
張希孟呵呵一笑,“你這麼問,差不多已經點到了關鍵的地方……這些錢財,就是國家沒有徵收上來的商稅!”
幾個人都大吃一驚,傻傻盯著張希孟。
“你們不會覺得,做生意可以不需要打點,不需要疏通關節吧!也不會認為僅憑著增加了幾個部,就能把天下的商賈貿易全都管住吧?”張希孟笑道:“既然管不住,就肯定有人下手。商賈要找人庇護,也就需要花錢……說白了,不管是水師,還是御史臺,他們撈的都是這一筆錢。田賦商稅,都是國家稅收,他們佔去了一半,想要富可敵國,又有什麼難度?”
幾個人聽到這裡,忍不住恍然大悟。
“張相,既然如此,要,要怎麼辦才好?”
張希孟道:“自然是嚴格立法,凡事都按照規矩辦。把上上下下,都監管起來。不留任何漏洞。”
方孝孺大喜道:“這樣最好!張相,趕快向陛下上奏,請求陛下降旨才是。”
張希孟突然呵呵一笑,“我方才說的話,不過是一句空話,要怎麼定規矩,怎麼監管?沒有成熟的方略,又怎麼做得起來?”
方孝孺愕然,黃子澄稍微思量,突然道:“張相,此事與我們在北平徵稅,是不是有些關係?”
張希孟撫掌大笑,“說到這裡,道理就通暢了……沒有錯!在應天不管設立多少衙門,都只是能管個大略,要想真正拿出可行的方略,就必須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進行驗證。也需要一個鐵面無私,秉性剛強的人,來執行此事。”
這時候齊泰低聲道:“張相所說之人,不會是燕王殿下吧?”
張希孟含笑不語,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也終於明白過來,難怪張相公怎麼會偏愛燕王呢!敢情他身上扛著這麼重的擔子呢!
對了?
燕王呢?
怎麼還沒從太原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