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這幹了這麼長時間的編輯,我總覺得自己知道的不少了,結果啊……”付曉飛一聲長嘆,“媽的,一個徹夜長談,我就敗了。”
我有點吃驚:“你……你就坐而論道來著?”
“是啊……結果我就敗了……”付曉飛中了魔障一樣重複著一樣的話,“我就敗了……”
“媽的,說重點。”我推了他一把,“別丟了魂似的,你還得活下去。”
“唔……”付曉飛被我一推,似乎清醒了點,“我覺得我配不上她……”
“什麼意思?”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聰明的姑娘……”付曉飛清醒一點之後說話也順溜多了,“我第二次這麼全面被打擊。”
“哦?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是跟你姐聊天的時候……”
“……”我無言,繼續追問下去,“她的意思呢?都肯來看你了,還對你沒意思?”
“她說她比較失望……”付曉飛耷拉著腦袋喃喃說,“希望我再磨練幾年……”
“呵,好大的口氣。”我想起跟詹輕兒的匆匆一面,似乎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你就這麼放棄了?”
“我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嗎?”付曉飛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幾天我都是自己睡的,後來她回去了,臨走送了我一個吻……”
說到一個吻的時候,這個沒精神的少年居然有了一點幸福的德行從臉上飄蕩出來,雖然滿****,看起來還是很能讓人被感染——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幸福都是相通的,只要靠得夠近,還是很容易感受得到。
我忍住了沒去追問是吻嘴還是臉,畢竟這兩種意義不同的吻代表了不同的意義。還是讓付曉飛自己去體會那種幸福吧。
付曉飛回味了一下幸福之後又從雲端跌落下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衰樣讓人看了就覺得難受。
我坐在床邊,慢悠悠地對付曉飛說:“付曉飛你聽著……”
“嗯?”
“我聽過有句話,可能說得不對,不過我覺得有些道理——男人的成熟不是靠和女人上chuang來完成的,大多數時候,靠的是失戀。”
“……唔,你這是安慰人嗎?”
我低頭嘆了口氣。
“算是吧。”
看付曉飛不說話,我問他:“要不要聽故事?”
“什麼故事?”
“土得掉渣的愛情故事,我朋友的。”
“嗯,說來聽聽。”
“我儘量長話短說吧……我一個朋友以前家境不是很好,出來找工作,認識了一個姑娘。”我悵然看著失魂落魄的付曉飛慢慢講一個很熟悉的故事,“……他用了很大的心思去追這個姑娘,當時這個姑娘還在讀書,他為了能跟姑娘一直有話說,自己也開始自學姑娘的課程。”
付曉飛沒出聲,安靜地聽著。
我繼續說下去:“那時候他工作已經不錯,不算窮,就是沒有時間,每天加班要加到午夜之後……”
“回到住處,他總是很想一頭倒下去睡死算了,但是一想姑娘,半大小子身體裡的荷爾蒙高速分泌,他就捧起自己丟下多年的課本努力讀書開始努力了……就這樣,他在兩個月內讀完了初級心理學。”
“當時我還在想,有這麼追姑娘的嗎?能成嗎?結果後來他就證明給我看了,原來這也能追到姑娘,還追得姑娘死心塌地。”
“他跟姑娘在一起之後才知道,姑娘原來也喜歡他,讓他看課本是想激起他再次學習的熱情。兩個人的關係慢慢穩定下來,他工作,她上學。”
“這樣過了大約半年,姑娘的家裡人希望她去香港讀書,為了不讓家裡人失望,她去了。”
“她在香港半年,平均一個星期回來一次看我那個朋友,兩人的感情沒有因為分開而變淡,反倒更好了。”
“後來,姑娘終於忍不住了,回來和我那個朋友同居。姑娘家裡很有錢,為了我這個沒什麼錢的朋友,她不惜跟家裡決裂。呵呵,聽起來是不是很像三流言情劇?”
付曉飛搖搖頭:“沒有,我覺得挺好的。”
我神飛遠方,繼續說下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保持了很好的感情。一直到某一年秋天,那個姑娘忽然在我朋友面前消失了,只留下一封信。信上有兩句話。”
“哪兩句?”
“忘記我,好好活下去。永不解釋,永不抱怨。”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