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襤褸卻氣質不俗,語氣冷漠卻目光熱烈,這就是大師傅說的“陰晴不定”之人任彥文。
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林昭昭抱著雙臂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接受到她的神態自若,任彥文便清楚身份已經暴露。讚賞的看她一眼,還算有些眼力勁兒。
“我不過芸芸眾生其中之一,不值一提”任彥文說著從牆上跳了下來,走到亭子裡拿起桌上的點心小吃往嘴裡一頓塞。
這和他剛才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氣質大相徑庭,周天祥和衛丹青都還沒從這前後巨大的變化反應過來,有些目瞪口呆。
“你這身邊的人不行啊,我不過狼吞虎嚥了些,用得著這般吃驚?”任彥文邊咀嚼邊瞅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
說實話,任彥文不大看得上這兩個人。
林昭昭聽他訓斥身邊的人,沒有反駁,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是我這個做主子的不行了,先生若是覺得不妥,大可不來”
語氣平緩,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
任彥文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小丫頭訓斥,完全沒有生氣,反倒是充滿興趣的審視著她。
年輕,漂亮,聰明,護短,利落,有勇有謀,確實是個做大事的料。
自打“懷興之戰”,他任彥文的名聲就在各國大人物之間流傳,誰認出他來都得退讓三分,更不會為了自己的屬下和他對抗。
小丫頭倒是有點兒意思。
“不錯,不枉我送你的的禮物”說著,用自己充滿灰塵的手抓了一把放到嘴裡。
眼看著灰塵落入口鼻,他還一副享受模樣,林昭昭強忍住反胃的感覺,思索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肩膀上有苔蘚,說明去過河邊。
林昭昭走近一些,聳動鼻子,他身上有一股腥味。應當是在河裡遊過。
從河裡來京都,卻不走正門,說明不想讓別人知道,衣服應該是用內力烘乾的,他狼吞虎嚥說明目標明確,為的就是來找她。
而他擅長的是打仗,所以……這場戰亂是任彥文挑起的。
暮天寒也是被他支走的。
還用禮物二字來概括,他為了不讓暮天寒和梁玉書完婚,所以製造了一場戰亂把暮天寒支走??
她完全不能理解任彥文的做法,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她怒聲問道“僅僅為了這一個禮物,你把那些戰士們放在哪裡?”
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她的怒火,任彥文微微笑道“這場戰爭遲早要打的,我讓它的價值更大了些,難道不好嗎?”
這理由冠冕堂皇,一瞬間讓她的怒火卡在喉嚨。
是沒有理由去責怪他,可偏偏掛上了為她好這個詞,林昭昭總會在潛意識裡認為突如其來的戰亂有自己的原因。
任彥文還算有良心,和她解釋了一番“燕京早就對俞國虎視眈眈,他們國家又出了個將才,在之前就已經開始攻打其他國家,領地大了不少,如今正是雄心勃勃之時,被連勝矇蔽了雙眼,吃力不討好的想要拿下俞國,我就從中鼓勵一下,讓他們出手,這個新將才也確實有能力,竟然真的打了勝仗,不過你放心,他和暮天寒還差的遠”
他喝了口茶接著說道“燕京一定會敗,屆時暮天寒可以拿下燕京,就算他們誓死不從,拿下他們新掠奪來的土地,對俞國也是好事一樁,何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俞國這一舉動一定會得到天下百姓的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