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飛到了山巔,看著巫神山這一片情況。
萬物有靈,所以他寫敕封的時候,用了「有生之類」這麼個詞。
是真的,有生之類。
萬事萬物的界限好像在巫道之中消失了。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石頭是自然的一部分,那隻老鱉是自然的一部分,那顆大樹自然也是。
他們修行的道途也不一樣。
山神牛黃自不必多說,是神道。
鴿子是一位行人,也就是巫道。
那些人類村民,修行的是最普遍的武道。
那個老鱉修行的卜人的殘缺法門,不算卜人,只是有一部分威能,但也是巫道,而且他還是龜鱉,能以自己的龜殼作為載體,所以卜算也不
差。
那顆老樹,和那些黃鼠狼,是妖道。
那一座巨石,還未入道,他還懵懵懂懂,但卻已經被這強盛的天地大源催生出了靈智。
和人道的長安一樣。
巫神山的地界,也是如此的神奇。
如果長安是絕對的秩序井然,發達,強盛,有「萬界之都」的氣魄,那麼巫神山就顯得更加奇妙。
所有的生命,都好像模糊了界限。
生命本身並無界限可言,在這裡,椅子可能是活的,石頭也有可能是活的,沒有誰是工具,只是有著不同的位置而已。
對人道而言,把掃把當工具,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情,掃把不就是工具嗎?
可如果,掃把有了神智呢?活過來了呢?他這時候是工具,還是什麼?
人吃野豬也是位置,別的互動也是位置。
在長安和巫神山,李啟看見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這就是巫道的地界,所能看見的景色嗎?
比起長安的「萬界之都」,那樣的恢弘燦爛,那樣的宏偉壯觀,連地板都是法寶鋪成的,巫神山顯得那麼落後。
但……真的落後嗎?
李啟走下山巔,對旁邊的老鼠問道:「你吃飽了嗎?」
老鼠卻突然口吐人言,緊張的說道:「回前輩的話,吃……吃飽了。」
「所以,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老鼠慌張的答道「我……我剛剛吃的果子,要去遠處拉出來,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