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啟不太能理解。
但不能理解歸不能理解,作為這一行為的直接受益人,他能做的也只有感激,然後爭取自己能扛得起這份重擔吧。
大巫彌信依然在講述:“這就是道統存在的意義,也是你們存在的責任,你現在還年輕,還不瞭解那束縛有多麼的沉重,真希望你晚點理解……”
李啟不說話。
大巫自然也沒有接著說。
不過李啟在思考他的話。
那束縛……有多可怕?
可怕到大巫乃至於更上面的人對自身的能力都完全絕望,只能寄希望於後人嗎?
可惜,這種事情,恐怕在自己經歷之前,都難以理解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李啟突然聽到了喊他的聲音。
是老師。
祝鳳丹在叫他。
於是他告別彌信,快步回到了祝鳳丹的身邊。
祝鳳丹之前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卻已經坐了起來,活蹦亂跳的,連眼神都靈動了不少。
除了胸口的大洞之外,根本看不出來他剛剛還有傷。
只是那個洞實在是觸目驚心。
透心涼,心飛揚,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輕鬆。
“老師,喚我何事?”李啟走過去,依然是畢恭畢敬。
“彌信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麼傳承,責任之類的話?”祝鳳丹啪的一聲開啟了摺扇,開始扇風。
“是。”李啟點頭。
“別聽,傻子才信。”祝鳳丹吊兒郎當的說道,語氣輕巧,似乎完全不把這一沉重的事業當成一回事。
“好。”李啟回答道。
但這個回答讓祝鳳丹極為驚異。
他唰的一下把摺扇收起來:“你聽懂了?”
“知道一點點。”李啟如此說道。
“說給我聽聽?”祝鳳丹好奇的追問。
於是,李啟便說道:“在道途之上前進,所有的動力必須出自本心,被責任強壓著往前走,是走不長遠的,唯有自己發自內心的想要去探索那至高的終極,才能一直堅持下去,因為那是自己道心所求,無怨無悔。”
祝鳳丹聞言,哈哈大笑。
笑聲非常爽朗,讓人感覺到他心情很好。
只是笑著笑著,他胸口的洞突然開始往外飈血。
李啟汗都下來了。
兩個人話都來不及說,趕緊抄起醫療器械,連忙給他止血,好險才給傷口重新堵住。
但是祝鳳丹卻好像不以為忤,只是拍了拍李啟的肩膀:“不錯!這才像是我的徒弟嘛,雖然沒教過你什麼。”
李啟滿臉黑線。
您老也知道沒教過我什麼啊?
但是祝鳳丹馬上話鋒一轉:“雖然沒教過你什麼,但那是因為你現在學的東西太淺薄了,教你那些,不僅是浪費我的時間,更是在浪費你的時間,等你五品,真正能傳承我的衣缽之時,那時候我才會教你一些不一樣的,一些你自學學不到的。”
李啟聞言,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