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培安怒髮衝冠,見到湯姆就告狀。
“我跟他們幾個吃飯吃的好好的,那個什麼黃金槍跑來就把我的人都拐走了!那可是我打算用來組建我的班底的。”
湯姆饒有興趣:“是麼?那個黃金槍是怎麼拐人的?”
劉培安:“……他開了個高薪。”
湯姆哈哈大笑:“不用擔心這個。現在每個季度都有近千中國人到達,能讀會寫的並不少見,連秀才都有。那幾個連童生都不是,只是因為在加州呆過幾年,會說點英語而已。”
劉培安奇道:“會說英語?東家您是特意……我明白了,那幾個本來就是給那個小子準備的?”
湯姆笑道:“印第安人社會形態落後,文化落後,思維落後,必須引入外來因素,才能發揮更大的用處。你不覺得,印第安人跟中國人的長相幾乎一樣麼?”
劉培安:“這個我聽說過,據說他們可能跟中國人有共同的祖先。你是想讓他們學習華夏?”
湯姆:“不,現在的中國組織能力落後,不切實際的東西太多,搞思想禁錮,搞因果論。我會讓印第安人學中國春秋戰國時期的東西,之後的,都不能學。歐洲和美國的東西,也要多多學習。”
因果論這種玩意,跟阿q精神有異曲同工之妙。
清代上至國家重臣,下至販夫走卒,都信。在一些民間傳說和雜文裡,因果論比比皆是。喪心病狂害人,會被雷劈這種說法,在今天的中國依舊大行其道,只是沒什麼人信了。成為了一種說辭和段子手們的段子。
但當時的中國人是真信。
這東西是如何大行其道的?佛教。
當時的那些“精英”很多都與佛教有些關係,不是經濟上的,而是思想上的。什麼龔自珍,李叔同,康有為,梁啟超,皆宗教色彩濃厚,世界觀空洞空談。什麼超然於物外,認為只有佛法“可以涵蓋萬有,鼓鑄眾生”云云。
林則徐深信洋人多行不義必自斃,堅信因果。最後大清斃了。而那些“不義”的洋人,到今天基本都活的好好的。
如果真有因果,估計是他的大清更不義吧。
湯姆認為,大爭之世,這種思維是自尋死路。
劉培安:“……東家倒是對中國愈發瞭解了。居然還知道春秋戰國?尤其是漢語,可謂流暢無比。”
湯姆眉頭微不可覺的動了一下,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立刻轉移話題。
“中國人來往的多了,自然口語流暢……我還有很多中國書籍,不少都來自春秋戰國,當然有所瞭解……對了,去了趟歐洲,有何感想啊?”
劉培安笑道:“這歐洲各國,見面不如聞名啊,不過……。”他忽然住口不言。
湯姆見他不說,也不以為意。那個隨從一路同行,上午就到了。現在正在愁眉苦臉的寫“工作報告”呢。
湯姆對於歐洲的印象,來自於以前的歷史印象,各路歐洲移民,還有包括船長和會計們的各種來路的報告。不過多數都跟生意有關。那種細節其實知之甚少。尤其是上層社會狀況,基本都是道聽途說。這方面最大的來源是那個“英國男爵”,可這個傢伙其實不是貴族,只是跟貴族圈子沾了點邊,資訊量也就那樣吧。
而劉培安也是走馬觀花。一個是中國人,一個是粗鄙的美國佬,又能接觸到什麼層次?
不過湯姆還是笑道:“不必有什麼顧慮。我雖然是白人。但跟歐洲人毫無關係。歐洲不少國家還抄襲我的槍械,吃定了我拿他們沒辦法。我對他們,沒有好感。”
劉培安:“好吧,他們在大規模偽造歷史遺蹟打扮自己。說真的,我還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
湯姆:“……?”
劉培安:“我就知道你不信。”
湯姆忽然想到了未來的韓國人,不過他還是問了句:“你有證據麼?”
劉培安:“沒有,不過我去過他們的工地,好像叫雅典。還跟工人們聊過天,對了,還有一個畫家。”
“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