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趕路的過程,其實並沒有朱榆想象的那麼枯燥,每到一個豐饒之地,趙晉總會帶著朱榆感受當地的鄉土人情。
若非朱榆在揚花那獲得焦急而隱晦的提醒,她都快忘掉她是被劫持出宮,皇城百官都等著她回宮,而不是出宮遊玩。
男兒節,是女郎給男兒訴傾慕之心,也是男兒擇選女郎的好日子,
不同的地方,風俗略有不同,在京城待字閨中的公子是用香囊傳遞秋波,而此地,則是贈予自己繡的錦帕。
很多話本中一見鍾情,深情不壽的話本子,故事裡豆有男兒節的影子。
夜幕降臨,萬巷通明,熙熙攘攘的街道湧入不少人,不少都是蒙著面紗未出閣的男兒。
朱榆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海螺,是趙晉從一個南海國商人手中買了來的,它是一個精巧小巧的海螺,放在耳畔竟然能聽到呼呼的水聲,據說那就是海水的聲音。
得到這個新奇的物件,朱榆簡直愛不釋手,臉上的笑容毫無雜質不是為了笑而笑,趙晉見狀受到了感染,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上揚。
繁華城鎮最少不了的就是酒樓,而且一般地段都非常金貴,繁華的盛景只要登上酒樓,坐在窗邊就能一一收入眼底。
此時酒樓一處靠窗處,坐著一個男人,帶著面紗,杜絕外人探究其真容的目光,獨留一雙桃花眼,深沉而幽暗,盯著酒樓的朱榆,未曾離開一刻。
男人身後出現了一人:“你也跟了一路,醫館也被趙晉毀掉,你該回去了。”
“嗯……”
朱榆剛走一步,她的臉被衣襬掃過,聞到了趙晉身上才有的檀香,
“內相,怎麼了?”
掃了眼酒樓:“無事,一隻礙事蒼蠅。”
趙晉將本欲掉落在朱榆臉上的錦帕擋下,說話的時候隨手仍在了地上。
男兒節,也是寺廟香火最鼎盛的時候,來的香客有很多,有成雙成對還願的,有形單影隻求緣的,也有湊熱鬧的。
朱榆的模樣雖然不是大多數男兒喜歡的那種強健、有力的女郎,但她長得嬌美並不缺欣賞者。
不過因為趙晉長得傾城還戴面紗,兩人又顯得那般親近,一般人都會將兩人視為夫妻。
朱榆和趙晉都不是信佛之人,並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的,準備離開的她卻在看到一抹亮白色的身影停下了腳步,朱榆的眼睛此時已經可以視物,不過稍遠的事務依舊模糊不清,可她卻在影影綽綽的一堆模糊影子中找到那個特殊的。
眾人驚:“是玄僧!”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遇到玄僧,我聽說能得他點撥的人不是飛黃騰達、也會兒孫滿堂,比祥瑞還像個祥瑞,就是不知他今日是為誰出現。”
“嘶……這個玄僧好生俊俏,年輕,不說他是否真的能看到一個人的氣運,就光是能和這樣的高僧說上幾句,也是難得。”
一身雪白僧衣,不染纖塵,髮髻沉木釵環隨意插著,這位玄僧並沒有因為旁人的注目而侷促,他手持法杖,法環隨著身形的移動而變換著響動的頻率。
“這位女施主,貧僧觀你與我佛有緣,特為施主送上一言。”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世上來一遭,隨心而動、自在逍遙,莫要一葉障目,害人害己。”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道長何解?”
玄僧搖頭,只來了一句:“不可說”
朱榆失笑,本就不信神佛的她更是不信了:“既然我們有緣,道長不如為我這位同行也贈上一言。”
玄僧將目光挪向朱榆身旁趙晉的身上,‘善’還未說出口,便已經啞然,他只覺眉心脹痛,只得匆匆避開趙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