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歌舞昇平,一片祥和的假象終於維持不下,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女皇陛下,想必您身旁尊位上的必定是皇夫殿下,殿下當真傾國傾城,雍容華貴,盡顯一國國父之風,臣一路走來,發現東伊國人傑地靈,想必也只有這般的地界,才能生養出殿下這般貴人。”
高長佩輕薄的唇瓣微抿,知道自己這是成了人家拋磚引玉的那塊磚。
而在這種節骨眼上,有人倒是順著話茬接上了:“你這人,當真會說話,不如你就別回西梵國了,待在朕的身邊,朕封你一個四品官給你噹噹,以後你就管待在朕的身邊說些好聽的討朕開心,朕定讓你榮華富貴、官途順通。”
四品……這文官聞言眼角耷拉的皮肉微微一抽,在西梵國的時候就對東伊的無能女帝有所耳聞,卻沒想她竟能將荒唐事說的這般正大光明,而滿朝百官竟都無動於衷,好似早已習以為常一般。
“子不忠父,乃為逆子,臣不忠君,終為貳臣,就連忠君都做不到何該為人?這人,不要也罷!”
這西梵國的文官到也真是有點道行,話中之言亦有所指,直擊東伊王朝痛腳,如今不正是貳臣當道,豎子猖獗。
“陛下,臣乃一介文人,腹中有點墨水就想著賣弄,都說陛下新納的王君是東伊國如今的第一威武將軍,天人之姿亦是不凡,如今見了皇夫聖顏更止不住心中渴求,兩國交好,這般盛事王君理當在席,就是臣老眼昏花,有些眼拙,不知王君何在?”
這文臣裝模作樣的環視了宴席一圈又一圈,好似真的尋不到徐文昭一般。
做作!實在做作!這般做派就差沒指著鼻子羞辱人了。
一道道看好戲的目光撞向了徐文昭,而依著徐文昭的火爆脾氣居然只是飲盡杯中酒,就連一個眼神都捨不得施捨,傲得無法無天,就差點沒將在座的都是垃圾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這般雲淡風輕的表象下,只有守在徐文昭身後的青竹,看到了桌案上無聲陷入的一隻掌印,青竹駭然之下更是緊張不已,生怕徐文昭下一秒就會暴走。
“這……陛下,王君雖是武夫出生,自是比不得皇夫嬌貴,可王君到底已經被陛下納入後宮,應有的寵愛也該分得,王君這一身常衣,實在有傷國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受寵的侍君呢。”
還未等西梵這一行人添柴加火,一隻裝著瓊漿佳釀的酒杯就砸在了岑御史的腦袋上,酒水澆得他滿臉。
這一砸,讓東伊國的大臣們都皺了眉,這般做派,狂妄至極,今晚此事傳揚出去,不僅他徐文昭丟盡顏面,東伊朝廷顏面連著也丟的乾淨,既逞武夫之勇,就別怪她們不留情面了,殿前失儀、惡意毀壞兩國建交,這些可都是大罪!
可當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徐文昭的時候發現,他手中的金樽還好好的捏在手中,反倒是她們的陛下手中已是空空如也,正提溜起酒壺略顯醉態的走向了下首位的徐文昭。
一時間自認為最清楚她們這位女皇脾性的大臣們紛紛長大了嘴巴,沒想到朱榆會管這檔子事,一般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不最喜歡練起閉口禪,縮著脖子任由趙晉與中朝臣施為的嗎?
正在所有人驚疑不定之際,朱榆已經貼靠在徐文昭身邊坐下,完全不顧及天家威儀,兀自在徐文昭的酒杯中蓄了酒。
“剛才還誇你會說話,立馬就給朕展示什麼叫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朕都捨不得束縛王君,朕捧在手心裡的人兒,到你這就成了上不得檯面的侍君?朕的後宮什麼時候由得你個老匹夫置喙!別說你是西梵國屁大點的三品,你再管不好你的嘴巴,朕立馬摘了你的腦袋!”
徐文昭靜坐在一旁,聽著身旁女人囂張的發言。
“我王派我等攜重禮不遠千里前來交好,如今這就是東伊國的待客之道?”岑御史被氣得面紅耳赤,指著滿臉的酒水已經沒了之前的恭敬奉承。
“岑御史,你這可就言重了,陛下不過是和御史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當不得真。”
“是呀是呀,岑御史,這也是御史有心辦了壞事,惹了陛下不高興,我們雖知御史赤子之心,但若是傳出不知道的還以為西梵國此番是在尋釁滋事……”
這擲杯的換了一個人,大臣們的臉也跟著變了,看著岑御史竟還有閒情露出一臉,誒!他急了、他急了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