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徐文昭正將武器歸置到武器架上。
‘這是我的皇宮,我怎麼就不能來……’當然朱榆也只敢輕磨嘴皮子當過嘴癮了,她非常有眼力見的拿起了一旁的汗巾笑吟吟的遞給了徐文昭。
“不知道徐將軍還記不記得西梵國的李鈺?”
徐文昭挑眉,就那麼看著臉都快笑僵的朱榆,卻並未打算接過朱榆手中的汗巾。
朱榆收回舉起的手,也不尷尬,將汗巾置於一旁:“徐將軍曾當著數萬將士的面將他挑落馬下,出盡洋相,不久前朕收到訊息,此次出使正是李鈺帶隊,按照慣例,國宴上貴君亦需在場,此番前來一是想提醒一下將軍,二是想聽聽將軍的意思,若是將軍願意,朕希望到時將軍以身體抱恙回絕,暫避鋒芒。”
朱榆說完,也不知徐文昭到底有沒有將她說的話聽進去,他只是冷冷睨著她,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知陛下下文為何。”
“啊?”
徐文昭不按常理出招,讓朱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招了。
徐文昭臉上多出幾分森冷之意:“陛下往日避我如蛇蠍,到不知原來陛下還留著情分,一個後宮父人的小事都能讓陛下親自跑一躺。”
朱榆尷尬一笑,這樣說來她那點心思確實挺明顯的。
“徐將軍莫說氣話,將軍只是暫時屈就此地,將軍乃國之大才,朕為將軍跑上一趟又有何妨,不過……朕確實有一點事與將軍相商……”朱榆搓了搓手:“朕想革新科舉,讓男子也能參考,朕希望將軍即時能擔任主考官,定能點燃有志男兒們的熱情,那對科舉的推行大有裨益。”
徐文昭微楞,眼中譏諷略有僵持卻很快就恢復了,他一直被男子視為異類,與俗世不容,不過他自有遠志,對異樣目光和聒噪口舌早能做到無動於衷,所以對於朱榆的推令雖有驚卻無喜。
“陛下倒是看的起我,我不過剛入住後宮每幾日的新嫁郎,可沒本事擔任什麼主考官,我還不想被陛下那些憂國憂民的臣子們的唾沫星子噴死。”
“陛下相商之事,或許找錯人了,不過……我雖幫不上陛下,但我卻知道有人一定能幫到陛下。”徐文昭說著就想伏腰告訴朱榆這個秘密,不過徐文昭對朱榆帶來的壓迫不僅是體型上的差異,更是心理上的,朱榆頻頻往後退努力想要找到一個安全距離,最後卻狼狽的踉蹌出了徐文昭的寢殿。
“陛下為何故推行,應追根溯源尋求幫忙才是。”
果然所有人都將她的所做全部加於趙晉身上……
朱榆剛欲張口還想試圖說服,卻已然吃一個閉門羹。
朱榆四下看看,發現無人,她聳聳肩自認倒黴,反正第一次她壓根就沒想過成功,只要徐文昭還在後宮,她就還有機會,這場科舉革新必須成功!
朱榆抬頭望了望高牆紅瓦圈起來的藍天,嘴角隱晦的勾出一抹笑意,這是金絲雀逃離鳥籠的最後一擊,勢在必行——
就和朱榆預想的那樣,當男人也能參加科考的鳳召從禮官嘴中宣讀出來之後,朝中大臣就像炸了鍋的熱油,三綱五常、先賢禮教盡數朝著朱榆臉上招呼,更有過激的老頑固當場摘下頭上的烏紗帽,誓要以死明志,將走向歪路的女皇拉回正道。
一時間撞牆的、拉人的、哀嘆的、看熱鬧的各成派系,讓應該嚴肅威儀的朝堂變得烏煙瘴氣,這樣的仗勢下,朱榆的屁股倒是做的更加實落,畢竟鬧了這麼久,幾百號人還沒見一絲血,大都雷聲大,雨點小。
朱榆將目光投向朝中那幾只老狐狸,只要她們不身先士卒,剩下的不足為慮,她昨日已私下一一見過。
太師齊世美此人武將出身,心思沒有其他幾個重,允諾了她孫兒齊央一個君位倒也就輕鬆過去了,太傅楊有為在三公中,權勢最弱倒也最不常與她拍桌子叫板,只是嚷著戶部沒錢就沒了下文,不過國庫虧空也成常態雖有看熱鬧之嫌,倒也算不上刁難。
至於太保侯和靜,此人朱榆最少與此人打交道,不過也知此人是個光風霽月的志臣,歷經三朝更替,只要不損害國之根本,她不會施予援手卻也不會多加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