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殿中怎麼連個掌燈的侍者都沒有,若是人手不夠,朕就替將軍多調幾個侍者過來,免得日後生活會有多方不便。”
“本將軍行軍打仗粗野慣了,哪能像你們這些嬌弱貴人來的金貴,伺候的人多反倒礙眼,何況……”
徐文昭看著站在離他十丈之遠與他尬聊的朱榆,突然笑了出來,眉間的陰霾好似明朗不少,倒真是增添了幾分少年兒郎應該的明媚,不過顯然當事人並不這麼覺得,當徐文昭站起身慢慢逼近朱榆的時候,朱榆的腳剋制不住的想要朝著身後的大門挪去,好似下一秒便要奪門而逃……
“何況,春宵一刻夜漫漫,本將軍可不希望行一個魚水之歡,身後一堆眼睛盯著……豈不束手束腳,失了其中樂趣……”
“砰!”
徐文昭的雙手穿過朱榆的腦袋,將她虛籠在了他的領域之下,身後的關門聲宛若敲響的喪鐘,嚇得朱榆手腳並用的從徐文昭的臂彎下溜走。
“將……將軍……朕知道你心中憤懣,不過如今已是最好的局面,朕向你承諾,日後定會盡全力助將軍脫離險境重返邊疆,今夜朕來梓磐殿也實屬無奈,不過將軍也不必煩擾,這床榻自是留將軍,朕睡在軟榻之上即可。”
朱榆說完已經爬上床榻取了她那份的被褥,別說那逼仄的軟榻了,只要不挨著這位煞神,就是讓她睡地上她也是願意的。
朱榆那瘦小的身子,受到身後的一個外力,便輕易的栽倒在了床榻之上,徐文昭也欺身靠近。
“陛下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該看的不該看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陛下不都嘗試過了,何必這般男兒作態,如今名正言順何不順水推舟……”
徐文昭欺身靠近,瞬間嚇得朱榆魂飛魄散,就準備滾動身子,從他的身側鑽出,臉剛側向逃竄方位,一柄泛著森冷白光的匕首已經像割豆腐一樣,輕易的插進了床鋪之上,匕身上照映出了一張花容失色的驚懼面容……
還未等朱榆求饒,唰唰兩聲之後暗處衝出來了數名蒙面的黑衣暗衛,有兩個直接將兵刃交叉抵在了徐文昭脖頸之上,一縷髮絲飄飄然的落到了朱榆的唇畔。
“你們退下,朕和王君鬧著玩的,給朕出去!”
那些暗衛猶豫了一瞬,朱榆都快急出汗時,她們才閃身離開。
“將軍?”朱榆帶著討好的語調嘗試著用手觸碰寬面的匕身,還未等她碰到,匕首已經離開了原先的位置。
朱榆鬆了一口氣,慌忙從徐文昭身側滾下床,而她的手中已經順勢拖走了一床床鋪,蟬絲綢緞就那麼被她暴殄天物的拖在地上,直到到達屏風之後的一張軟榻之上。
徐文昭單腿屈膝,修長的手指玩弄著手中的匕首,他的目光不離屏風,燭光下,朱榆的側影投射在了屏風上,本就那麼小小的一隻,竟還有本事將自己團成了更小的一團,倒顯得有些可憐了……
翌日——
朱榆是被夢中那錚錚的槍鳴聲嚇醒的,當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上裹著床鋪躺在地上而非軟榻上,只有半隻腳還搭在軟榻之上,這般睡姿當真難看,不過,朱榆前半夜睡得心驚膽戰,以至於後半夜掉下去的時候居然都沒將她砸醒……
“嗡嗡……”
朱榆再仔細聽了聽才發現,夢中的槍鳴聲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醒來而中止,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朱榆裹著身上的床鋪,赤著腳就出了門,只見正殿前院的空地上,徐文昭正持著一柄威風凜凜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那柄槍朱榆曾經在大殿有過一面緣,想來便是享譽四國的金攥提龍槍。
徐文昭不同尋常男子般單薄,身形矯健挺拔,一身利落勁裝當真英姿颯爽,當得上英武男兒的誇讚,金攥提龍槍在他的手中收發自如,隨同他飄渺詭異的步伐,看的朱榆眼花繚亂,一時豔羨不已……
徐文昭堅毅俊俏的臉上掛著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圓潤,隨著他身形舞動間,一顆顆落向地面,向來不喜歡咬文嚼字的朱榆竟想起了靜若伏虎,動若蛟龍,遊若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