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高長佩來到正殿,看到自己父親時,眼裡多了幾分欣喜,步伐也比往日快了幾分。
“佩兒……”
高父拉著高長佩說了不少的體己話,眼淚總會在說著說著時落下淚來:“瘦了,瘦了……”
“佩兒,為父知道你向來要強,苦了吾兒了。”高父眼眶泛紅,握著皇夫的手潸然落淚。
“父親,孩兒很好。”
“你是我兒,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為父,這皇夫之位雖然看著金貴,可……可到底金不金貴都得看那鳳椅上的有沒有真本事!你向來樣樣都要爭第一,才學就連大儒都讚歎有加,卻偏偏嫁給了一個……”
高長佩皺眉阻止高父後文:“父親!”
“哼!愚夫之見!高家遲早栽在你那張嘴上,下此若再這般口無遮攔,別怪我不容情!”
高簪推門而入,身著一品官服身形挺拔,她雖已白髮蒼蒼,但聲若洪鐘,威儀不減當年半分。
“母親……”
“祖母”
“幸好當初我沒有將佩兒交到你身邊教養,學到一介父人的淺薄目光!”
高父雖然不服氣,到底自嫁進高家就打心裡懼怕這位母親,他拭去了眼淚,站起身不敢再多說什麼。
“你回去吧,我還有事情和佩兒說。”
高長佩扶著父親離開清寧宮之後,便見自己祖母下拜行禮:“拜見皇夫,皇夫萬安。”
“祖母!”高長佩皺起了好看的眉宇。
“皇夫慎言,既成了一國之父便只有君臣,皇夫就該好好受了老臣這一拜。”
高長佩藏於袖中的手緊了緊,站著沒再動作,待到高簪行禮完畢之後青竹機靈的趕緊將高簪攙扶入座,並將殿中所有侍者譴退離開,而他關上門之後,便獨自守在了門口。
高簪看著門外青竹的剪影,難得誇了一句:“是個有眼力見的。”
高長佩安靜的為高簪斟茶,並未接話。
“皇夫可知,當初老臣重返朝廷,陛下答應老臣什麼條件嗎?”
“佩兒不知。”
高長佩畫音未落,高簪面色陡然變沉:“皇夫自小聰穎怎會不知,只是知而不言罷了!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奔波週轉在各方勢力之間,不就是為高家謀求後世富貴,而皇夫進宮數月冷眼旁觀可是在報復老臣?”
“佩兒不敢。”
“不敢?那老臣且問皇夫與陛下成親數月,陛下每月皆準時宿在你那,卻再無大婚那日的動靜,如今後宮還未進新人,這般大好機會皇夫應該把握住!皇室血脈凋零,皇夫若是能喜懷鳳種,高家才能重新在朝堂上真正的站穩!佩兒,可別辜負了祖母的一片苦心啊……”
高簪此時的慈和目光更像無形的刀子無情的扎進高長佩的心頭,十幾年的教養,到底只剩下產女的工具。
高簪的目光掃向高長佩的腹部,略有試探之意:“老臣曾請聖手探查過皇夫乃易孕體質,按理大婚之夜皇夫陛下也吃了伊果,不該還沒有動靜。”
朱唇沾汁的畫面快速閃過,高長佩垂眸不語。
高簪何其瞭解高長佩,見自己這個孫兒已經有些不耐,也收了試探之意:“罷了,此事強求不來,既然陛下允諾了我們高家皇室血脈,若想我們高家出力她斷做不出斷一臂的蠢事。”
高長佩眸光流轉,私下祖母和她……
“我們這位陛下性子溫吞,不進不退,可亙古以來,性溫者,容世間之不所容,達常人之不所能,這類人更容易藏著傷人反骨,孩子,你可別因表象輕看了我們陛下。”
說完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語,高簪見高長佩依舊面容沉靜,不漏半分聲色,哪怕清楚他依舊被掌控在自己手掌中,但高簪還是為了穩妥,再次出聲提醒高長佩,她手中拿捏著的軟肋,以達到高簪自己想要的最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