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姨娘又出現了,第一次是初進府來請安,第二次是來看看,隔了這麼幾天又來了。易姨娘與石姨娘來了以後都是幫了丫頭們服侍,玉妙問話再回答。
只是易南珍來了以後讓坐居然就坐下來,還真的當自己可以來作客。春暖雖然接了她的賞銀,但還是腹誹她,姑娘才剛午睡起來,你就不能有點眼色打水端茶。
看了看手裡的銀子,只是二錢,第一次還給了五錢。春暖倒不會笑話她給得少,只是覺得她這樣給下去一定不夠用。那些管事媽媽們因為管了差事,個個都富得流油,一次沒有一兩銀子恐怕不會要的吧。
易南珍就笑著把莊綺絹要見的事說了一下,玉妙笑著說請字,大費周折要見我,總是有名堂的。
易南珍興沖沖出去帶莊綺絹進來,這個當口兒,石姨娘來了。她不知道易小姨娘哪天把人帶了來,就注意了易小姨娘出門。
長日無事,看看笑話兒也好。也有兩天沒有來姑娘這裡了,理當來了。易南珍帶了莊綺絹進來的時候,看到石姨娘正端了茶站在玉妙旁邊候著,先愣了一愣,後來又歡喜起來。
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了,果然石姨娘也要來看看的,王爺昨夜竟然又去了石姨娘處,易南珍知道後還是難過的,石姨娘大了自己好幾歲,微笑時眼角邊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居然還能固寵依舊。
玉妙站起來迎了莊綺絹,坐下來從石姨娘手中接過茶來,才微笑道:“姨娘也請坐吧。”
莊綺絹也愣了,這才知道站在一邊待玉妙微抬了手,就彎下腰來奉茶的居然也是姨娘,看來見沈姑娘是見對了,府裡的老姨娘都要在她面前如此恭敬,沈姑娘在王爺面前一定是很能說得上話兒的。
一定要討她喜歡,不能讓她阻攔了。
莊綺絹這一次送來的東西約值千金,易南珍心裡不舒服,至於相差這麼多嗎?以前都是來坐坐就走,沒有細看過玉妙房裡。
現在則趁了莊綺絹與玉妙絮語,留意看了玉妙房裡,這是正間正房中間的那一間,光這一間和有自己的三間房子大小。
因是天還熱著,房間還是掐絲琺琅的桌椅,臨窗的錦榻是繡了瑞草百鳥,上面的小桌子遠看倒象是酸枝紅木。
案上裝了鮮花的玉瓶光彩溢動,一看就是美玉。和這個房間一比,自己原來的房間透了寒酸。可自己現住的小院也比表哥家裡的正房要氣派,剛來的時候心裡還覺得美。
玉妙雖然不知道桌上擺的禮物的價值,卻明白不菲。石姨娘倒是如常,易南珍的眼睛一會兒看了自己房間,一會兒又看了桌上禮物,眼神忽黯忽明,這桌上的禮物價值不輕。
就使了眼色給春暖,春暖一開始沒有看到,後來才注意到,忙走出去了。
這是玉妙和春暖商定好的,前一陣子總是有人來,如果有人來送禮,不知道該不該收,往王府裡送總是重禮,如果求自己在表哥面前開脫或辦事的,收了再退總是不好,就和春暖說,讓她現去回表哥或是管家,可收的就收,不可收的就不收。
朱宣不在家的時候,就找朱子才問一下。第一次去回朱宣,春暖就得五兩銀子的賞,高興得回來跟什麼似的。朱宣也是非常高興,誇玉妙懂事,又賞首飾。
玉妙看了一下手上戴的紅寶戒指,就是表哥那一次賞的。
這一陣子總沒有人來,春暖都快忘了這件事情了。過了一會兒春暖回來,微笑點頭。玉妙也就放了心,與莊綺絹攀談起來,一個刻意討好,一個平靜和氣,再加上石姨娘插幾句,房內一時竟是談笑風生,好幾時沒有這麼熱鬧過,玉妙竟是不時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莊綺絹覺得自己來對了,走出了園子的時候對了易南珍謝了又謝,又現從口袋裡拿了十兩銀錠遞過來。
看了莊綺絹的背影消失,易南珍回到房裡把銀子放在桌上,雪柳就笑道:“這是哪裡來的。”
“莊姑娘給的。謝我帶她去見姑娘。”易南珍聲音黯然。
雪柳先拍了一下手,笑道:“這太好了,咱們正缺錢用呢,這些管家奶奶們,都精似鬼,給錢先看一下,再問什麼事情,錢少了不接,事情問得不對也不講。都難侍候著呢。”
易南珍苦笑了一下道:“收起來吧。”
雪柳收了錢笑道:“有這種好事兒,姨娘可以多辦幾件,既陪了姑娘,咱們也落些錢打點。”
易南珍道:“咱們落的都是人家桌子上掃下來的碎屑,看不上的才到咱們這裡。你知道莊姑娘往園子姑娘那裡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