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考完之後計程車子們沒有心情去外面瀟灑,因為第二場考試給了他們很沉重的打擊,誰也不敢保證最後一場考試一定能拿高分,所以大家全部呆在客棧裡面溫書備考第三場。
關於‘雉兔同籠’的題目所傳甚廣,百姓們紛紛加入其中,有好事的商賈真的財大氣粗,直接買來雞兔開始一個一個的嘗試,反正三十五隻不變,總能嘗試出來正確答案。
別說,還真給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人給算出來了。甚至有落魄士子在茶樓酒肆裡面出其他的題目,什麼‘狗兔同籠’‘鳥兔同籠’等等,五花八門。
在這般熱鬧的議論中,士子們在隔天進入考場,進行了最後一場考試。
策問!
朝廷在之前公佈考試大範圍的時候,不少士子覺得三個大題目沒有一個簡單的。
算數就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詩詞漢賦也讓人頭疼,文思泉湧之輩畢竟少數,大多數人還是用以往閒著沒事時候寫的詩充當答案。
最後一個策問,四十分!
沒有那個士子敢拍著胸脯說我沒問題,一定能拿下。因為這個題目和前兩個題目相比較,靈活性太大了。
詩詞漢賦雖然考驗文采,可到底有跡可循,只要是認真治學的,總能寫幾首出來。算數就不用說了,答案是死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可最後一個策問不僅涉及的範圍廣,而且很講究閱卷官的眼緣和朝廷的大政。
若是考試的時候腦袋發病,寫了不該寫的,到時候可能會吃官司。
楚良之拿到了第三場考試的試卷,整整三張紙,題目為;試以‘民’為題論述。
然後是作答要求:卷面整潔,字跡工整,言之有物等等。
楚良之看了一遍要求,覺得‘言之有物’很重要。他曾深深研究過昭王的一系列大政,其目的大都是以‘實幹’為主,根本沒有‘清談’。
這就說明昭王是一個注重實際的君上,討厭狂妄的自吹自擂。換句話說,這一篇策問,辭藻是否華麗並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內容是不是真的能夠點題、破題,最後道出可行之道。
昭王這是在納諫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民’的範圍實在太廣泛了。範圍越大,寫出來的東西就會越空洞,不能夠打動人心。
這麼想著,楚良之首先摒棄自己思維中‘天下百姓’的概念,旋即以巴蜀一地為主展開思維。
很快,他就找到了方向。
於是,他深吸口氣,穩定情緒,旋即下筆寫下‘蜀民生計’四字題目。
他就是土生土長的巴蜀人,很清楚巴蜀之地百姓最大的困難是什麼,平常的主要生計又是什麼,先提出問題,然後想出可行之道去解決,總結規律,最後以一地而影射天下。
這就是他的全部思路。
學霸和學渣不僅表現在平時的學習上,還表現在日常的規律總結上。
真學霸縱然第一次接觸科舉考試,但是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很快就能夠明白其中的得分規律。
學渣就不同了,看看這個,搖搖頭不會。看看哪個,搖搖頭,還是不會。
考完之後回去就睡覺,然後提心吊膽的等待公佈答案,和別人對答案的時候更是一邊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一邊又悄咪咪的聆聽指縫裡面滲進來的聲音。
至於考完之後反省?
那是什麼,從來不知道,沒聽說過,考完之後難道不應該去東市的含春樓消遣嗎?
然後,距離越來越大。
學霸們經過前兩場考試已經明白了這場科舉到底想要考什麼。
答案是——個人能力!
是的,看起來和沒說一樣,但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第一場詩詞漢賦考察士子們的基本功是否紮實。第二場考察算數,意在摸清士子們是否精通民生之道。第三場策問就不用說了,真正的大比,測試士子們是否真的擁有當官的潛質。
比如‘民’為題,實際上就是考察士子們是否知道百姓疾苦,能不能提出切實有效的解決方法。
搞清楚了朝廷到底考什麼,有了思路,那下筆才能真正的‘如有神’。
至於學渣,那當然是兩眼一翻,盯著燃香發呆。
姜承梟領著裴矩、虞世南倆人悄無聲息的進入一間考場。
監察考試的官員們正欲行禮,姜承梟擺擺手示意他們保持安靜,於是大家各司其職,沒有發出一點點動靜。
為了避免打擾考生,姜承梟走的很慢,基本上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