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夫君和幾個兒子,女兒開心交流,蕭憲和鄭觀音不由得心中暗自羨慕。
目前後宮中,除了她們二人,其他人都有了子嗣,而且還都是男孩,這讓倆人很有危機感。
她們出身大家族,自是不傻,王上平定了關中,天下一統指日可待,到時候必將登基稱帝。
歷來宮闈之中,沒有子嗣的后妃和擁有子嗣的后妃,完全是天差地別。或許她們會受到一時的榮寵,但那終究是鏡中月水中花,無根飄浮。
尤其是鄭觀音,她自付出身滎陽鄭氏,天下一等一的大世家,現在的位份卻只是個夫人,而那出身低賤的侍女秀玉也即將成為夫人。縱然王上和王太后說過,只要她誕下子嗣,便給她晉為側妃。
可是...
她摸了摸不爭氣的肚皮,明明已經盡心侍候了王上,為何始終不見動靜。
一大家子人坐在屋子中聊著天兒,幾個兒女圍在姜承梟膝下。這讓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日後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他一人之生死倒是其次,關鍵是一大家子人。
長安教坊司中的一幕幕充斥在腦海之中,他決不能讓自家人也落得那樣的下場。
長孫清漪說道:“前些時候,遼東鄔弇部那邊上供了數十張上好的熊皮,秀玉妹妹原想為王上做一件披風,眼下她生了懈兒,怕是沒辦法親自動手。蕭妹妹,不知你可有時間吶?”
秀玉乃是服侍王太后的老人,女紅手藝十分精湛,府中能與她相比的也就長孫清漪和尉遲熾繁。
對於自家夫人這個決定,姜承梟倒是有些意外,又故作不高興道:“夫人為何不親手為我製作一件?”
鄭觀音臉色一暗,進府之後,她大抵也是瞭解王上對王后的情意。別的不說,單是王后可以不透過稟告便能直接進入王上內書房這一條,她便感覺倆人不僅是在地位上千差萬別,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更是千差萬別。
長孫清漪嗔怪道:“夫君,懈兒出生了,妾身身為嫡母,應該給他做一件小衣,哪有時間吶。”
吃味的情緒在幾個女人之間蔓延,府中也就只有王后能這樣拒絕王上的愛意。尉遲側妃倒也可以,只是她和王后之間十分親善,倆人倒是不存在這些小心思。
姜承梟頷首,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看著玉簪傻笑的女兒小腦袋,轉而看向蕭憲。
“你......”
話沒說完,蕭憲便道:“臣妾有時間。”
她又不傻,這樣在王上心中加深印象的機會,她豈會不把握。旋即,她又補充道:“姐姐,妹妹手藝還有些生疏,到時候去請教姐姐,還希望姐姐不吝賜教。”
長孫清漪笑著點點頭,“我的手藝卻是不如尉遲妹妹的,得空,可一起交流。”
尉遲熾繁正在給兒子擦鼻涕,聞言,說道:“姐姐太謙虛了,聽聞姐姐當初和蘇大家多有交流......”
後面說了什麼,姜承梟沒有去聽,他只是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女人有時候很誘人,可是女人之間的事情卻讓他很煩。
無意間,他瞥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鄭觀音,後者臉色雖然較為平靜,心裡怕是有些在意。
相比較而言,白氏那邊就安靜很多了。她只是默默的看著正在逗弄小狗玩的兒子姜恤,似乎並不在意其他人在說什麼。
“恤兒最近還是不活潑嗎?”姜承梟看著白氏,問道。
話音落下,幾個女人停止了交流,紛紛看向白氏。
白氏連忙回道:“都是妾身的過錯。”
不活潑,其實就是呆傻。
事實上,對於兒子喜歡發呆的事情,白氏應該是最著急的那個。雖然姜恤看起來很正常,可是總喜歡一個人看一件東西看一天,怎麼想怎麼讓人瘮得慌。
孫十常為姜恤診治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對於姜恤喜歡發愣的事情也不知道原因。
白氏對兒子沒有什麼期許,就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
姜承梟道:“你也不要擔心,過幾日孤會去周邊巡視,到時候會帶著恤兒出去轉轉,說不定能慢慢讓他變得跳脫起來。”
對於一個只有三四歲的小孩子而言,不跳脫是不正常的。別看身為長子的姜恆也很安靜,且彬彬有禮,但那是長孫清漪管教出來的,私下裡其實和弟弟姜恪也是極為跳脫。
聽說有一次倆人還偷偷跑出府去,嚇得長孫清漪花容失色,找回兩個孩子之後,杖責了照顧他們的姆媽,讓兩個小傢伙在祠堂裡面跪了兩個時辰。
可是姜恤就不同了,他是經常性的坐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一整天。
“妾身謝王上。”白氏連忙起身盈盈一禮。
長孫清漪等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姜恤的事情,她們其實也比較擔心。
姜承梟道:“裴公和我說了,昭王宮已經建成,我打算除夕之前,儘快搬過去,禮部那邊已經將此事提上了日程,你們在府中可提前準備一番,該收拾的就收拾了。”
以他現在的身份,留在昭王府有點不合適,素來重視規制的裴矩對這件事情很上心,凱旋迴來之後便和他說起了此事。
“是。”眾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