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裡落差其實一眼就能看穿,長時間的長房嫡孫的名頭已經讓他篤定自己一定會是裴家第一個出仕的,結果讓一個旁支的子弟拔了頭籌。
要說他心裡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
裴寧諳咬了咬牙,低聲道:“不瞞祖父,孫兒確實是這麼想的。”
“祖父,難道我比元儼差麼,為何郡公獨獨看重他。”
這一點是讓他最不爽的地方,從姜承梟親自點名要裴元儼陪著去山東六郡開始,這個種子就在他心裡面生根發芽了。
他比裴元儼差麼?
裴矩撇了裴寧諳一眼,嘆息道:“論武略你確實差了元儼一籌,但是論文略你自然是不輸給元儼的,只是你一開始就輸了。”
前半句聽的還挺舒服,後半句讓裴寧諳懵了一下。
“祖父,我什麼時候輸了?”
裴矩道:“你應該還記得當初琅琊郡公第一次來府上拜見嗎?”
“記得。”
“當時你表現的太平凡了,而元儼則表現的很好。琅琊郡公是什麼身份,什麼樣的世家子弟他沒見過,相比較你的普通平凡,元儼的冒進顯然是讓他記住了。”
“正是因為這個,他叫了元儼一起去山東。在這途中,他發現了元儼的才華,所以才會有今日之事。”
當然,裴矩也省略了一些事情。
比如讓裴家子弟一起去山東的事情,裴矩就懷疑姜承梟只是隨便點了一個,他的目的就是拉著裴家的虎皮。
而裴元儼很幸運的在姜承梟心中留下了印象,抓住了機會表現自己。
所謂時也命也運也,大抵如此。
裴寧諳很無語,這也算是自己的錯嗎?
他怎麼可能會像裴元儼那樣,失禮的要與姜承梟較量。
裴昀道:“你也不必如此,只有胸有才華,遲早有一天會成功的。元儼此番能去,主要還是他的武功,遼東郡四周皆是異族,他更適合去那個地方。”
“是,孫兒知道了。”裴寧諳落寞的施了一禮。
見此,裴矩蹙眉道:“何故作此姿態,你又沒輸,機會是留給有才華的人,元儼若是沒有武功,又豈能得他人看重,你若是不想落於人後,就認真治學。”
“是。”裴寧諳強打起精神回應。
正在此時,一名僕人走到廊下,對著屋子中的裴矩稟告道:“啟稟老爺,太常寺卿王公,大理寺卿鄭公求見。”
嗯?
裴矩迷惑的看了一眼裴昀,同時也看見了裴昀眼中的迷惑。
年關將近,他們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