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整道:“現在趙王在京,將近六十萬兵馬握在手中,他就在等著我們犯錯。”
過了良久,竇瑋不甘道:“難道我們就要看著他一刀一刀的割在我們身上嗎?這次是李源,下次呢?可能是於家,也可能是宇文家,終有一天會落到我們頭上。”
獨孤整摸著下巴,說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著急,我們不能犯錯。若是不同意他遷都,以後這種事情少不了。你們也不要著急,去了洛陽,他的對手就不止是我們,有些人看戲看了這麼久,是時候讓那些人出頭了。”
魏弘想了想,道:“說的也是,去了洛陽,有些人肯定比我們還要著急。”
竇瑋略一思忖,明白了其中關鍵,冷笑道:“好,大不了就與他們聯手。”
蕩寇縣公府,長孫無極因為私自帶著妹妹去秋獵的緣故,被長孫晟打的傷痕累累,躺在床上下不來,長孫夫人坐在床榻邊默默垂淚。
另一邊的廂房之中,長孫晟與女兒觀音婢跪坐在軟墊上。
“觀音婢,為父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長孫晟目光灼灼的盯著女兒,他的女兒他很清楚,非常的聰明,不可能會做出逃婚,而且是逃“御婚”的行動。更不可能不顧名節跟著李安民出去私會,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麼原因。
長孫氏面容憔悴,聽聞父親的話,緩緩道:“父親,女兒絕非不顧名節,不顧禮義廉恥之輩。這次女兒私自去秋獵,是想勸二郎放下,不要在糾結於我。那天夜裡,我已勸了二郎放下。”
“可是,趙王世子確實被捅了一刀,而且現場的家奴也都是常年追隨李安民的奴僕,這該如何解釋。”長孫晟語氣微微加重。
長孫氏道:“女兒不知道,那天夜裡二郎送女兒回來乃是獨身一人,並沒有帶家奴隨行。倒是趙王世子帶著家奴打了二郎一頓,後來女兒回去之後,才聽聞發生了這件事。”
聞言,長孫晟目光湧動,他發現這是個死結,問題出在他女兒回營之後,“你說趙王世子打了李安民。”
“是,當時他確實打了二郎一頓,但是之後他便帶著人離開了,他們並沒有如外界說的那樣火併。”長孫氏自己也是滿肚子疑惑,她明明記得那天晚上姜承梟打完二郎之後就走了,二郎也答應了她不會尋事,又怎麼可能......
“有沒有可能,李安民懷恨在心,你回去之後,他帶著人去和趙王世子......”長孫晟懷疑道。
“我...”長孫氏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這件事情只有那兩個當事人清楚。
“唉!”長孫晟重重嘆口氣,不管這件事經過是怎麼樣的,但是觀音婢出去與李安民私會卻是真的,趙王世子重傷也是真的,那些家奴死屍更是真的,所有的證據確鑿,沒有辯解的餘地。
“父親,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女兒願意一死證得清白身。”長孫氏一拜到底。
長孫晟搖搖頭,將她扶起,說道:“莫要胡說,為父相信你的清白。這件事情你不要再追究了,現在你要好好準備,過些日子就該出嫁了。”
“怎麼會?”長孫氏白淨的臉上附著晶瑩的淚珠,盡是不可思議,“出了這件事情,趙王府怎麼還會同意這件事。”
長孫晟暗道,這才是最讓人奇怪的地方,出了這件事情,趙王居然沒有找皇帝斷了這門親事。
“不要多想了,觀音婢你要記住,你已經有了夫家,從此以後絕不可與李安民有所往來。”說到這裡,長孫晟自嘲一笑,李安民都被皇帝連夜送去了並縣,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為父現在只擔心,你嫁出去以後可能會吃些苦。”
出了這檔子事,趙王府的人一定不會給自己女兒好臉色。一想到這裡,長孫晟心中就悔恨起來,他就不該同意皇帝的賜婚,如果他能擋住壓力,事情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聞言,觀音婢當然明白她父親的話中意,悲愴一笑,“不怪父親,都是女兒自找的。”
她有些後悔,如果她不去勸二郎,事情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