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陳王劉寵已經立於陳縣城門外等候了,黃琬也立於一旁。
“使君,大王為人,可好相處?”劉寵問。
黃琬笑笑,回道:“陳王,別人的事,你或許不知,梁王之事,你該清楚吧,渤海王在梁國期間,與梁王手足相稱,袁紹大軍進犯梁國時,大王也未後退半步,以區區親衛,便擊退袁紹數萬精銳,還俘虜了袁紹大將顏良和文丑。”
“此事,我倒是聽說過。”劉寵說著,突然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沒有梁王的福氣。”
黃琬走近了劉寵,依舊面帶笑意,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陳王有所失,亦會有所得的。”
劉寵聽著這充滿哲理的話,卻無法代入到自己身上。
他看著前方,大隊人馬,正徐徐靠近。
渤海王,到了!
“使君,我已經答應歸降,為何渤海王還帶如此大軍前來?莫不是要給本王一個下馬威?”劉寵問。
“陳王多慮了,大王率軍前來,乃是為了丁原和鞠義,不過照這個陣勢看來,兩軍都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劉寵一愣。
他還以為黃琬解決的意思,是滅了。
“哈哈哈,陳王莫要疑心,老夫的意思是,丁原和鞠義皆識時務,袁紹既敗,他們豈會頑抗到底,大王能如此快的時間到這裡,說明一路順暢無阻,丁原和鞠義,都歸順大王了。”
劉寵默不作聲,只是看著眼中的人漸漸靠近,漸漸變大。
心中想:僅是一路行來,便令丁原鞠義俯首,果然有王霸之氣!
劉擎最終還是站在了劉寵面前,在高頭大馬之上。
看著劉擎,劉寵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稱,論輩分,他是比劉擎大的,但這個長輩,他可不敢認。
“劉寵拜見大王!”劉寵咬著牙,給劉擎見禮。
“黃琬拜見大王。”黃琬也見禮。
“兩位免禮!”
“請大王接印!”劉寵說著,接過左右遞過一隻盒子,按照約定,他日後不能稱王。
劉擎下馬,眾將跟著下馬,上前接過劉寵的官印,這一方印,可是時代相傳的陳王印,不過,陳國,陳王,也就到此了。
這裡日後就是陳郡。
“劉寵,你也莫要沮喪,本王雖奪你王位,但不奪你家資,日後,你便在這陳縣終老,駱俊聽令!”劉擎呼喚。
駱俊當即上前。
“自今日起,陳國改為陳郡,治所陳縣,駱俊為陳郡太守,陳國雖未遭黃巾荼毒,不過亦要鼓勵耕織,好生恢復民生,陳郡,免三年賦!”
駱俊一聽,當即大喜,連聲回道:“遵大王令,微臣縱肝腦塗地,也要將陳郡治理好!”
黃琬一笑,輕聲對劉寵道:“你看,老夫說了焉知非福吧,你失去了王位,陳國百姓,卻得到了切切實實的好處,這些好處,皆因陳王一念,他們會記得你的。”
劉寵反覆咀嚼著黃琬之言,百姓得的這些實惠,皆是因為他。
因為他,百姓切切實實得到了恩惠,這些,甚至是他這個陳王不能給的,想到此處,劉寵突然會心一笑。
“使君所言極是!”劉寵道。
劉擎象徵性的宣佈改制陳國,再將陳郡託付給了駱俊,要他繼續治理,結束之後,他走到劉寵身旁。
“你我皆是漢室宗親,身為宗親,需知有利於社稷之事,便去做,不利於社稷之事,便不能做,袁紹立帝,乃是悖逆之舉,你既心不甘情不願,當奮起反抗,焉能隨波逐流,假借名頭與他,我今代天子廢你世襲王位,你可有話說?”
劉寵聽著,跪地道:“劉寵有負社稷,愧對劉氏祖宗,甘領此罰!”劉寵說完,閉上了眼睛。
雖然願意,但到底是世襲的王位,丟在自己手中,劉寵心中也是滴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