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擎當即收回鐵槊,將之交給禁衛,下令道:“典韋,你率虎衛全速前進,若遇袁軍,避開不戰,務必明日一早,趕至蒙縣!”
“喏!”典韋領命,看了眼這場遭遇戰留下的百來具袁軍之屍體,顯然有點不放心,之後的袁軍交給主公獨自面對。
典韋離隊之後,劉擎也看了眼戰場,盔甲,兵器,戰馬,都是好東西啊!
“戰馬牽走,其餘東西,一概不繳,進兵!”劉擎忍痛離開,四下張望了一下,默默將此地記住。
……
蒙縣北門,夕陽西陲,天色已昏,袁軍的攻勢也漸漸若了下去,北門外堆了許多石塊,而那座巨大的攻城槌,依舊卡在那裡,一錘也沒有敲出。
攻城槌的護背上,已被燒得漆黑,曹軍不僅丟火盆,程昱還倒了不少火油下去,不過主結構依舊無恙,那些能殺傷兵卒的小石塊,投擲上去紋絲不動。
“一日已過,袁軍退了。”曹操立於城頭,長舒一口氣,眉眼也舒展開來,看了眼身旁的程昱,見程昱臉色卻依舊膩重。
“仲德,今日戰事已了,放鬆一些吧!”
程昱目視前方,望著遠遠退去的袁軍,消失在逐漸昏沉的夜色之中。
“主公,觀今日袁軍攻勢,進退有序,不急不躁,我今日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明日才是袁軍真正的大舉攻城之日。”
曹操剛剛舒展的眉眼,當即蹙成一團,也望了望下方的戰場,想找出些依據來,不過戰場狼藉不堪,那能看出什麼。
“主公你看,袁軍既有如此大的攻城槌,那麼其他工程裝備,自然也有,只不過他們攻陷薄縣不久,所以遲了一些而已,說不定明日,雲梯,井闌,拋石機,都來了。”程昱指著城下的攻城槌道。
曹操也跟著看了一眼,當即下令:“派人出去,燒了他!”
“主公不可!”
“為何?”曹操不解。
“不可燒燬,袁軍不會只有一架攻城槌,只需派人破壞其輪子,另其不能動即可,明日它便會阻止袁軍新的攻城槌。”
“好計!來人,照仲德之言,破壞攻城槌,令其不能移動!”曹操回過身,捋了捋鬍鬚,又道:“仲德啊,明日渤海王應該要到了,我以為渤海王一到,袁軍便到頭了!”
“但願如此吧!”程昱應了一句,但對於這場戰鬥,還是有著諸多不放心。
最大的問題就是,到底有多少袁軍?
一夜很快過去,血色朝陽東昇。
曹操是被曹洪叫醒的,因為程昱早早的侯在門外了,曹操一聽,心知必有重要軍情,直接一掀被子,穿著單衣,光著腳便奪門而出。
“仲德,可有變故?”曹操問。
程昱見曹操凌亂著頭髮,身著單衣和光著腳,一副瞬息都不敢耽誤的樣子,當即攙著曹操回了屋。
“如今正值要緊關頭,主公可得保重身體,勿要傷了風寒!”
正說間,曹洪將一件袍子披在曹操肩頭。
程昱接著道:“袁軍器械已至,應該是趁著夜色,摸黑輸送到城下的,正如我昨日所言,雲梯,井闌,拋石機,攻城錐,一應俱全,袁軍悉數備戰數月,為的是攻城拔寨,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既都是攻城部隊,主動派出騎兵廝殺如何?”
“主公,城門外已被擋得差不多了,那破損的攻城錐,加上昨日丟擲的大量石塊,騎兵出不了城啦。”
曹操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狐疑,眯著眼看了眼程昱,問道:“你說袁軍昨日故意留下這攻城錐,是不是就是故意讓我們毀壞,堵住城門,看似防住了他們,其實也堵住了自己,好令他們的攻城器械大行其道!”
程昱眸子一晃,心想昨日還是他建議曹操留著的呢,當即躬身謝罪,“主公,都是我的餿主意!”
曹操上前扶正程昱,在其手上拍了拍,道:“仲德無需多慮,出不去就出不去,戰場之上,本就是相互廝殺,相互算計的,差人一籌,無妨!”
“可……”
“不必多言,曹洪,快給我更衣!”
曹洪毛手毛腳的將曹操穿戴整齊,一行人一齊向城門而去。
“子孝與文則呢?可已就位?”便走便問。
“曹仁將軍與于禁將軍早在各自城門把守了,昨日西南兩門攻勢並不強,劉備命人傳信而來,稱東面袁軍雖勢眾,已被擊退,看來袁軍也並非全面攻城,昨日的行動,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便是今日的強攻。”程昱道。
“沒成想本初的心思還挺多,我可記得,他小時候可木訥了。”曹操笑著,緩步走上城頭,透過女牆向外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