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登上五雷山莊院牆,遠遠望去,一行五人站在百米之外,與山莊門口遙遙相對。
領頭一個頭發花白的魁梧老者負手而立,低眉垂目,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由他身旁那個七尺昂藏的虯髯大漢高聲喝道:“來者可是易天行?”[]
易天行冷冷地道:“是我。”
虯髯大漢按在劍柄上的右手緊了緊,青筋爆出:“你敢折辱我淳州王家子弟,可知死在旦夕?”
易天行目光落到這兩人身後的王綞身上,呵呵笑道:“這個廢物是你們家的?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你們也放出來丟人現眼,怪得誰來?”
虯髯大漢聞言大怒:“你找死!”
易天行呸的一聲:“你腦子有病是吧?老子從剛才屋子裡面聽你第一聲叫喚到現在,就一個死字就說了三遍。看你這樣子,一定是腎虧精竭、記憶衰退,你還是關心下自己註定短命的人生比較好。”
虯髯大漢聽得暴跳如雷:“好小子,你敢罵我?!滾出五雷山莊來,我要殺了你!”
易天行撇了撇嘴,望向魁梧老子:“這裡你管事的?”
魁梧老者眼皮一翻,兩道閃電般的精芒射在易天行臉上,漠無表情地道:“是。”
易天行道:“廢話少說,你待如何?你們五個打算群毆還是車輪戰?”
魁梧老者道:“我們王家不會以大欺小,更不會以多欺少,你們這種小輩的事情,小輩自己解決。二郎,你去。”
站在老者身後的一個青年劍客上前三步,朝著易天行揚聲叫道:“易天行,可敢出來一戰?!”
易天行哂笑一聲,輕輕一縱,從五雷山莊院牆跳下,悠然走向那名青年:“報上名來。”
青年劍客看著易天行幾個跨步,就已經來到自己身前五十步距離,心中微微凜然,拔劍出鞘,捏了個劍訣:“在下王綰。”
易天行冷笑道:“我沒空跟你們過家家,自己小心提防,別輸了再說什麼偷襲之類的廢話。”
王綰反唇相譏:“你自己顧好自己!”話音剛落,便覺眼前一花,勁風拂面,駭然之下,長劍揮舞,在胸前斜劈三劍,身體向後飛躍。
說起來,王綰的反應也算迅速,但是明顯缺乏了生死相搏的經驗,猝不及防之下,招式難免有些走樣,劍光之間空門大開,被欺近身來的易天行一掌拍在胸口,當空鮮血狂噴,飛跌出去。
虯髯大漢見狀狂吼一聲,長劍一挺,便是萬丈毫光,在他們五人之間綻放,易天行不為己甚的輕笑一聲,飄然後退三丈,避過虯髯大漢的鋒芒。
虯髯大漢回頭望了捧胸吐血、無法起身的王綰一眼,睚眥俱裂的怒吼道:“小子,今日有你無我!”雙腳一蹬地,便要衝上前去,誰知他身子剛一啟動,肩頭就傳來一股巨力,將他牢牢壓制住。
虯髯大漢扭頭看著按住他肩膀的魁梧老者,驚疑不定地道:“爹!”
魁梧老者沉聲道:“退下!”說罷手一揮,一股悠長綿軟的真氣將虯髯大漢和三個青年推出十丈開外,然後望向易天行,徐徐鼓掌道:“好武功,老夫倒是小覷了你。”
易天行淡淡地道:“一般。”
魁梧老者道:“按理說,老夫高了你兩個輩分,不該以大欺小,但是看到你的身手,老夫不出手,我們王家還真沒有人能夠與你抗衡。所以……”
易天行打斷道:“所以你剛才的客套話都是放屁,能不以大欺小當然絕不以大欺小,但是小的實在不爭氣沒法撐場面,老的該出手那還是必須出手的。”
魁梧老者也不生氣,而是陰沉一笑:“易二公子慧眼如炬,看事情自然是透徹的。”
易天行也不多話,做了個請的動作。
魁梧老者雙眼微眯,渾身氣勢驟然迸發,宛如狂風巨浪,激盪起漫天沙石,一波接一波的湧向易天行。
易天行泰然自若的運轉真氣,雙眼中碧芒隱現,肌膚變得溫潤如玉,一幢無形罡氣透體而出,籠罩在他體外三寸,任憑四周氣機如何洶湧,也不動搖半分。
魁梧老者見諄禁暗自心驚,他之所以對易天行表現得如此強勢,那是因為保持王家聲名威望,易天行再強也不過一個外鄉人,如果打了王家子弟還能無災無痛的走出淳州,傳將出去,王家還如何震懾四方?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傻瓜,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就能抗衡自己數十年苦練的精純內力,假以時日,這還得了?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要麼是朋友,要麼就必須是死人!
一念及此,魁梧老者心中殺意大盛,雙眼精光漸漸內斂入瞳,反手拔出寶劍,大喝聲中,縱身一劍刺向易天行。
魁梧老者這一劍,招式與王綞早前刺向易天行那一劍一般無二,但是氣勢凌厲,威力相差直如天地,還未刺到易天行面前,森森劍氣就透過易天行的護體真氣,壓得他咽喉面板內陷。
易天行心頭一凜,深吸一口氣,身軀一矮,轟然一拳擊出,帶動四周的空氣,形成一股龍捲,迎向魁梧老者。
魁梧老者張口大喝,宛如舌尖上滾落一記春雷,震得大地上面的草石都瑟瑟作響,劍光隨聲爆散,化作一團耀眼白日,令人不可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