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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鋒寒身體前傾,趴在施義樓的欄杆上,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神情漠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古夢崖悄然出現在易鋒寒身後,臉上露出調皮的笑意,緩緩伸出手臂,探向易鋒寒的右肩。
易鋒寒頭也不回,神色如常,淡淡地道:“老三,別鬧了。”
古夢崖哈哈一笑,灑然抽回手臂:“你的感覺愈來愈靈敏了。”
易鋒寒點頭道:“自從老大把氣機感應的心得告訴我之後,我很下了一番功夫,加上經過前陣子的閉關修煉,我的內功修為又提升了不少,現在我的感應能力可不見得比老大遲鈍。”說著悠然一笑:“你呢?似乎進境跟不上我們了噢,否則也不會幼稚到想瞞過我。”
古夢崖苦著臉道:“最近我都要煩死了,哪裡有心情練功!真是的,近來你和老大的功力都在突飛猛進的樣子,我卻進步甚微。”
易鋒寒大笑道:“那就快刀斬亂麻,先定婚再說,免得墨家的人煩你。”
古夢崖面容一板,沒有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並不答話。
易鋒寒抬頭望著天空,悠悠地道:“我的寒霧遁法已經練成了。”
古夢崖身形微微一震:“要走了?”
易鋒寒轉身面對著古夢崖,身體後仰,倚欄而立,雙目炯炯生輝:“現在還不會,因為我不放心你。”
古夢崖略一遲疑,微笑道:“放心吧,沒有問題的,我剛才跟你開玩笑而已。我的氣機感應進展不大,是因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修煉都天火雨了,所以疏忽了內功修行。嘿嘿,別仗著你內功精進,就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我真要全力施展起都天火雨來,你未必抵禦得了。”
易鋒寒皺眉道:“都天火雨?那是什麼功夫?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古夢崖得意地道:“都天火雨是我自創的暗器手法,你當然不知道。”
易鋒寒嗤道:“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滿天花雨這樣的手法,如果沒有雄厚的內力為基礎,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這種漫無目的的亂射是沒有用的。”
古夢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嘻嘻一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你也不想想,老大得自華姨的飛針,固然是第一流的暗器手法;你家傳的飛刀,也是渭州有數的絕技,我在這方面差遠了,無論彎弓射箭、還是飛鏢,也就準頭不錯,手法低了不止一籌,我要研究暗器,一定不會完全靠手法取勝。”
易鋒寒露出沉思的神情:“說到暗器手法,你從老大和我這裡只學了點皮毛,壽大叔教你的弓箭乃是馬上戰陣之學,其他在學府學的更不怎麼樣,居然這麼自信,從蒼松譜中得益不少吧?不完全靠手法,就是在暗器上加機關嘍,既然叫火雨,多半是飛針一類的細小暗器,沒有西川唐門那種經過千百年洗禮熬煉出來的製作暗器經驗,這種暗器再精微也有限,就算有擅長機關的墨門高手幫忙也一樣,嘿,你不會是摻入火yao,做成霹靂針之類的玩意吧?”
古夢崖道:“如果是霹靂針這樣的小玩意,我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說。我的確借鑑了青松神針的發射手法,再結合老大教我的飛針竅門,創造出了最適合發揮我純陽內力的一套手法,不過最重要的是暗器本身。我請求墨門三天一起出手,憑藉他們高超的機關鍛造術,採用明曦山陽金按照我的構思鑄造出了針體,然後又借用墨門法壇,托墨門主率眾擺下納精采華九玄大陣,利用道法將太陽真火凝練成實質,灌注在針體之中,煉成一種很特別的暗器。”說著微微一笑:“或者說是一種法寶,我叫它都天烈火神針。我試過一次,如果我運用金烏九轉功催動都天烈火神針,打出都天火雨的手法,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易鋒寒露出錯愕的神情:“想不到我閉關期間,你做了這麼多事。要施展納精采華九玄大陣,墨門高手恐怕盡出了吧?而且明曦山陽金乃是罕見的奇珍,墨門就算有,也不會太多,你居然好意思開口?嘿嘿,這個人情你可收大了,看你怎麼還!”
古夢崖撓了撓頭皮:“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頭疼,否則我肯定已經直接拒絕他們了,還用拖到現在?”說著故作悠然地道:“你走吧,我暫時留在這裡,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易鋒寒嘆氣道:“事情總要有個了結,你打算怎麼辦?”
古夢崖吐了吐舌頭:“拖唄,反正墨門的女子十五歲前便必須出嫁,墨晶晶跟我同年,明年一過,便要嫁人,我不可能這麼早娶妻的。”
易鋒寒眼中露出嘲弄的神情:“你還真以為你夠魅力,人家女孩子想嫁你想得不得了?墨門是想透過婚姻把你留住,墨晶晶嫁不成,自然可以安排其他的女孩,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娶老婆。”
古夢崖瞪了易鋒寒半晌,喃喃罵道:“你這豬頭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這麼直白?”
易鋒寒一臉無辜地道:“你應該早說。”
古夢崖瞪著易鋒寒,兩人忽然同時大笑起來。古夢崖捧著肚子道:“想不到我會遇上這種事。”
易鋒寒上前幾步,坐到古夢崖旁邊:“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大在唐門也差點被困住,幸好那傢伙不像你這般蠢,沒有貿然接受別人的恩惠。嘿嘿,現在知道便宜莫貪了吧。說起來,維持一個勢力的存在,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唉,難道就你不願意,人家墨晶晶也未必願意,甚至墨門主他們也沒有什麼願意可言,有些事情,作一個領袖也是沒有選擇的。”說著目光迷濛起來:“不知道我的家族現在是怎麼一個樣子。”
古夢崖洪聲道:“我難道不知道人情難還?我叫墨門幫忙也是逼不得已的!墨門主說得對,我們在神州的敵人,無論朝野,均有相當勢力。我要進京,就必須有自保之力,否則定然有去無回。唉,武功是不可能速成的,我就只能在這些身外之物上動腦筋了。其實我自開口請求墨門相助,便沒有想過白受他們恩惠,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們會給我出這麼個難題。我現在實在沒有成親的念頭,而且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墨晶晶這個人,叫我娶她,未免……”
“未免什麼?你難道認為我很想嫁你?!”隨著話語,樓梯上響起噔噔的踏步之聲。
易鋒寒與古夢崖愕然回首,只見一個身材瘦小、面板黝黑、雙手滿是老繭的少女出現在樓梯口,一雙怒目瞪向他們。
易鋒寒暗道:“媽的,說話太大聲了。”微笑著站起身來,乾咳一聲,拱手道:“請問姑娘……”
那女子粗聲粗氣地道:“我就是墨晶晶!”
古夢崖尷尬地站起來,正欲開口,墨晶晶已然擺手道:“我還沒有到慘到需要利用恩惠要挾他人娶我的份上!我今天來,本就是要給你說清楚,我們的婚姻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也有此意,此事再也休提。”說罷轉身就走。
“放肆!”話音未落,墨門三天中的墨尊天已經出現在墨晶晶面前,沉聲道:“婚姻大事,豈可兒戲。”轉頭望向古夢崖:“小女……”
墨晶晶抗聲道:“爹,別說了,女兒絕不嫁他!”
墨尊天當即暴怒,右手猛然一揮,扇在墨晶晶臉上,將她打了個踉蹌。墨晶晶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絲,也不說話,一雙神光隱隱的秀目透出堅定不屈的光芒,毫不相讓地迎向墨尊天的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