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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萌新葉,桃綻初枝,不知不覺間,言九天已經休養了一個多月,傷勢痊癒。在這期間,夏玉英率領父親的舊部將絕龍寨重新整頓,並且將羌鴆羽等人的家眷秘密接上了山寨,在絕龍嶺初步站穩了腳跟。半月前,壽千旬三人也回到芫陽,與古夢涯密談了。第二天,古夢涯便託古靈峰推薦壽千旬到潘瑜軍中擔任幕僚;火仲行則拿著古夢涯的薦書投奔絕龍寨去了;楊放鷹卻獨自離去,不知所蹤。
易鋒寒和古夢涯本來在攻陷絕龍寨之後,便打算離去,但是古心錚等人執意挽留,加上傷勢未愈的言九天亦有去意,不好扔下他獨自上路,所以又多留了些時日。現在見言九天已經復原,便不再猶豫,一同向芫陽諸友辭行,從碼頭乘舟,北渡長河。
易鋒寒三人立在船頭,望著滾滾東逝的江流,任由江風拂面,不由生出思古豪情。言九天意氣風發地高聲道:“長河不愧神州第二江,氣象恢弘,當年唐武帝率領三萬水軍在此大破河北號稱百萬的郅國水軍,不知是何等氣概!”
古夢涯微笑道:“九天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過江往北不過三百里便是登州地界,聽說那裡民風彪悍、豪傑輩出,不知是真是假?”
易鋒寒亦笑道:“是真是假,我們在登州多待一陣,看看情況便知道了。”
言九天望向易、古二人,眼中射出感激之色:“不是我拖累你們,你們早走了吧?還沒有問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易鋒寒拍了拍言九天肩膀:“朋友一場,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麼?反正我們在古家又不愁吃喝,早走晚走都一樣。過了登州,我們便會繼續北進,先去玉蟾山找無為丹宗的人,替幽冥子老師了結心願;然後往東至重州墨城,完成墨堅老師臨終時的囑託。”
言九天呵呵一笑:“你們的事情還真多,辦完了別人的事情,你們怎麼辦?”
易鋒寒聳了聳肩:“我會乘船順淮水南下,重返長河,然後順著長河出海,回我的故鄉――渭州去。”
古夢涯接著道:“我會北上中州,乘天下未亂,去體會一下神州首府的繁華景象。”說著微微一笑:“九天呢?”
言九天聞言略感失望,望向滔滔江水:“如果可以,我會留在登州,否則我會四處遊歷,一面考察山川地勢,一面結交英雄豪傑,同時找尋落腳的地方。”
古夢涯仰望長空,長嘆道:“神州人大多已經習慣順從皇權,九天要找有心改天換地的志士恐非易事!其實你不覺得留下來幫助夏世妹要容易些麼?”
言九天面露桀驁之色,傲然道:“大丈夫豈可永居人下!況且事在人為!世事本就半由天命半由人,只要認定目標去做,無論成敗,生死無悔!”
古夢涯心中暗歎,知道言九天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易鋒寒卻鼓掌道:“好一句生死無悔,男兒在世,當如是也!”
古夢涯聞言笑眯眯地道:“幸好夏世妹不在。”
易鋒寒與言九天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易鋒寒捂著肚子道:“大不了加一句,女子在世,亦當如是也!”
三個少年爽朗的笑聲頓時響徹長河。
易鋒寒三人過江之後,專門挑選僻靜的小路,施展輕功,一路急行,次日黃昏時分,便已經踏上登州地界。
易鋒寒望了望天色,對言九天道:“我們找個地方歇息怎麼樣?”
言九天微一點頭:“好。”
三人打定主意,便繼續向前行進,沿途留心客棧,誰知他們走得太急,錯過了城鎮,一路行來,竟然杳無人煙,到了天黑才望見前面有昏黃的燈光。易鋒寒當先走去檢視,發現那是一家簡陋的客棧,而且目力所及,再沒有別的房舍,顯然是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附近。
易鋒寒徑自走進客棧,望也不望四周的食客,大大咧咧地坐到正中一個潔淨美觀的空桌子旁邊,喝道:“小二!”
小二急匆匆地跑過來,招呼著隨後走進來的古夢涯與言九天:“兩位客官,請坐。”接著轉向易鋒寒:“三位來點什麼?”
易鋒寒向言九天一抬手:“九天你來點。”
言九天也不客氣,點了一罈酒和四、五個小菜。古夢涯卻坐在那裡、埋著頭一言不發,眼角餘光掃視著客棧中的食客。在他們右面有兩個樣貌粗豪的農民,正喝得面紅耳赤,嘴裡不住嘮叨著家裡的瑣事;左邊有兩桌人,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其中一桌有三個人,一人商賈打扮、兩個一身勁裝,像是由武師保護的遠遊商人,俱都在靜靜地吃飯;另一桌只有一個老學究,在那裡自斟自飲,旁若無人。
易鋒寒察覺到古夢涯的小動作,不由笑道:“老三太小心了。”
言九天亦是目光一轉:“鋒寒,出門在外,謹慎點是好事。”
易鋒寒微笑不語,大聲催促小二上酒菜。那小二見他們三人衣著光鮮,格外賣力,不一會兒便將三人的酒菜送上,反將旁邊幾桌的酒菜延遲,商人那桌可能已經上完了飯菜,也不理會,那學究一味喝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旁邊那兩個農民然禁大怒、喝罵起來。
易鋒寒三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他們三人以前甚少出門,自經變亂、流亡至今,要麼在荒郊野外逃遁,要麼有人照顧,從闌曾有過如此經歷,看著小二軟硬兼施的將那兩個農民安撫下去,俱都大感新鮮。
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一個紫面大漢旋風一般衝進廳來,略一掃視,目光停留在易鋒寒三人身上:“你們是什麼人?”此人說話的工夫,門外湧進十餘條漢子,俱都身著青色勁裝,各持兵刃,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