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涯望著鎮宅的神獸石像,對古心錚道:“是文馬哩,聽說神州武官門前才能用此獸鎮宅,是否有這麼回事?”
古心錚指著頭頂黑底金邊,寫著“潘府”兩個赤紅大字的門匾,笑道:“想不到古賢弟對神州官場的等級規定還頗有研究,不錯,這是芫陽總兵潘劍的府第。”
言九天道:“當官的?”
古心錚看出言九天所慮之事,一面敲門,一面笑道:“言賢弟請放心,潘總兵的公子潘瑜與鄙弟交情極深,可以信任。”
言九天依舊不放心:“可是他父親……”忽然閉口,潘府大門吱嘎一聲開啟了,現出一個紫面青衫、身材健壯、渾身透出使不完活力的青年。
古心錚立即上前道:“潘賢弟,鄙弟可在尊府?”
紫面青年冷冷地掃射了一番易鋒寒等人,然後對言九天道:“我們家我說了算,我不會出賣朋友。”接著斬釘截鐵地強調道:“無論什麼原因。”
言九天臉色一紅,不知道如何答話,心中暗自吃驚:“此人竟然在我發現他之前聽到我與古二哥的談話,功力不在我之下。嘿,神州果然藏龍臥虎,不可因朝廷**而小覷神州英雄。”
古心錚笑道:“不知者不怪。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潘瑜,潘總兵的獨子,人稱五嶺公子,不僅潘府,整個芫陽的守軍都由他主事。”
夏玉英詫異道:“那他爹呢?”
潘瑜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面色蠟黃、身材臃腫,實在提不起興趣招呼她。古心錚亦岔過不答,只是將易鋒寒等人介紹給潘瑜認識。
潘瑜神態傲然,只是聽了易鋒寒、古夢涯及夏玉英的家世時,才向他們三人點了點頭,別人還不樣,夏玉英心頭然禁無名火起,暗自恃道:“好個只重衣衫不重人的狂妄匹夫,遲早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待得古心錚介紹完畢,潘瑜道:“既然是勝弟的朋友,在下不勝歡迎,請隨我來。”眾人跟在潘瑜身後,不一時便來到他的書房。只見潘瑜來到一個滿布灰塵的書櫃前,扯了一下其中一本書,牆壁上立時現出一個暗道。潘瑜作了個請的姿勢,當先引路,其餘諸人自然尾隨而入。
言九天進入暗道時瞥了一眼那本書,發現其上依舊滿是灰塵,心中轉念一想,立知其理,心道:“此人不但武功高強,心思也頗細密,居然將灰塵粘在書上作掩護。”
順著暗道,大家來到一個密室。一進密室,便見古心勝愁眉苦臉地站在那裡,旁邊站著三個青年、一個老者,對面椅子上捆綁著一個頭發凌亂、雙目噴火、塞著嘴巴、不住掙扎的青年,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站在椅子後面,正用力壓制他的反抗。
古心錚見狀大驚道:“鳳三怎麼了?!”
古心勝這才發現兄長與易鋒寒等人到來,皺眉道:“他想去拼命。”
古心錚立時愣住,鳳鳴遠是芫陽四大公子之中最為灑脫的一個,從他風liu公子的外號來看,也不像一個用情專一的人,想不到他對呂玉嬋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
易鋒寒道:“與其想這些毫無意義、害人害己的愚行,不如想想怎麼善後。”
古夢涯接著道:“不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貿然行動,除了禍及家門,毫無益處,不若等待時機,向那狗皇帝討還公道。”
古心勝望向古心錚:“哥……”
古心錚苦笑道:“我問古松的時候,被夏小姐聽到了,幸好有四姨父,否則她便代替鳳三去了。”
古心勝不能置信地望向夏玉英:“你不會吧?那麼衝動?!”
夏玉英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們幹掉盧秀一事,做得乾淨利落。心想怎麼也可以跟那狗皇帝同歸於盡,誰知道他身邊的高手比那什麼成王世子的侍衛強那麼多?”
此言一出,潘瑜等人不禁露出震驚的神情,不過俱都置若罔聞,沒有多問。古心勝則怒道:“這也能類比的麼?還有,你怎麼如此出口沒有遮攔!你說話不用思索的麼?!”
夏玉英自知失言,臉一紅,不敢還口。古心錚見狀連忙止住乃弟:“不許再說了!”
鳳鳴遠身後的儒服青年與潘瑜卻拱手道:“多謝小姐仗義。”
夏玉英愧然道:“別這麼說,我什麼也沒有做。”
儒服青年道:“有這份心意,在下已經很感激了。天下間自稱俠士的不可計數,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刺殺皇帝的,可能就找不出幾個了。”
古心勝大聲道:“除了她,肯定沒有了。”接著想不過般補充道:“既魯莽無知、又喜歡管閒事,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夏玉英大怒,身形一閃,一拳向古心勝擊去。古心勝旁邊最近的兩個青年立即聯手阻止,轟的一聲,二人被擊退三、四步方才站定,雙臂一陣痠麻,心下駭然不已。夏玉英一拳擊出,火氣稍減,對著古心勝哼了一聲,便不再出手。
古心勝將手中摺扇一張,尚未說話,古心錚已然沉聲道:“鬧夠了沒有?!你少說兩句。”古心勝無奈,只得強壓怒火,轉過身去,發現此時椅子上的鳳鳴遠已經不再掙扎,向自己不住地眨著眼睛。
古心勝道:“鳳兄,你想說話?”
鳳鳴遠點了點頭,他身後的儒服青年大喜道:“鳳哥,你肯聽我們勸了?”
鳳鳴遠再次點頭,古心勝連忙搶前一步,拿出他口中的塞布,道:“太好了,鳳兄,我們真擔心你想不開。”
鳳鳴遠平靜下來,徐徐道:“潘老弟,給我鬆綁。”
潘瑜猶豫道:“你要答應我們不會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