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唐青鋒帶著言九天和古夢涯兩人來到了距離琪花洞三里外的一個土丘,雖然還炕見琪花洞,但唐青鋒一副老馬識途的樣子:“小兄弟,再翻兩座小丘便到琪花洞了,咱們後會有期。”
古夢涯道:“唐兄不與我們一起去?”
唐青鋒一臉的遺憾,長嘆道:“可惜啊!光看你們二人,便知道你們一夥全是英雄好漢,我也很想結識他們。不過我有家門之累,不能過去。萬一朝廷找到了這裡,我可沒有辦法殺光一支軍隊,到時候整個唐門都會被我連累。就此別過,異日有緣再見。”
言九天和古夢涯只得與唐青鋒依依作別,向琪花洞走去。忽然遠方一陣塵土飛揚,古夢涯臉色一變:“不會被唐兄說中吧?”
言九天神色凝重:“我們別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
言九天和古夢涯二人一面伏下身子,朝著琪花洞匍匐前進;一面留意著揚塵飛舞的方向。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出現在他們眼中,當頭一人正是羌鴆羽,手中赫然拿著天雷槊,後面跟著楊放鷹等人,夏玉英與柏九皋合乘一騎賓士在馬隊中央。言、古二人見此情景,大喜過望,連忙站起身來,向馬隊飛奔而去。羌鴆羽等人也隨即發現了他們,向他們奔來。
兩撥人在琪花山下會合,古夢涯歡聲道:“夏世妹,楊叔叔,你們沒有事吧?”
楊放鷹微笑道:“多謝公子關心,屬下沒事。不過夏小姐中了毒。”
古夢涯聞言急道:“夏世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夏玉英抬起蒼白的臉,輕聲道:“別聽楊叔叔的,我沒有事,只是有點虛弱。”
古夢涯聽得心中一酸,夏玉英素來聲如雷鳴,現在居然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定是中毒不輕的緣故,當下說道:“別再說話,我們趕快去琪花洞,好好休息一下。”
古夢涯等人剛要動身,便見易天行健步如飛,迎上前來,對著古夢涯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這麼晚才到,老二和你的兩個叔叔很擔心你哩。”說話間目光一瞥,見到夏玉英一臉病容,接著道:“咦,你受傷了!”
古夢涯答道:“夏世妹中了毒,你趕快給她看看。”
易天行一言不發,搶前一步,搭上夏玉英的脈門:“唔,中的是瑤郡特產的蝕心草,這種毒草毒性不烈,但陰損異常,極難根治。好在已經有人及時替夏玉英解毒,否則後果堪憂。現在她只是因為沒有好好調養,所以身體虛弱而已,沒有什麼大礙了。真是的,嚇我一跳。”
羌鴆羽道:“易公子藥理精湛,老夫佩服。”
易天行聞言知道是他替夏玉英解的毒,笑著說道:“哪裡哪裡,羌伯伯才厲害。我自問沒有能力在怎麼短的時間內將蝕心草的毒性驅除乾淨。”
羌鴆羽苦笑道:“我也不行,我根本沒有辦法,只好將先師留給我的烏風丹給二小姐服用了。”
易天行道:“原來羌伯伯出身烏嶺派,我久聞貴派烏風丹的大名,可惜未能得緣一見,真是遺憾。聽說此丹能解百毒,不知道是真是假?”
羌鴆羽道:“烏風丹的確是解毒靈藥,但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包解百毒的藥物,烏風丹也不會例外。”
易天行哦了一聲,道:“大家跟我進洞休息一下,然後再商量離蜀之計。”
眾人跟著易天行進入琪花洞。火仲行首先撲過來,摟著古夢涯,一句話也不說,任由眼淚洶湧而出。沐月蓮、古心堅和壽千旬望著依照約定按時趕到的同伴,也是滿面欣喜,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古夢涯拍了拍火仲行的肩膀,緩緩脫離他的懷抱:“火叔,我很好,沒有受傷,累你擔心了。”
易天行扶著夏玉英坐到一塊大石上,向剛到諸人問道:“大家一路辛苦了,坐下來休息一下吧。隨便等等其他人。”
“老二在哪裡?”
“彭兄與弓兄呢?”
古夢涯與壽千旬同時問道。
易天行對古夢涯道:“老二在林中幫我造東西,你不用擔心他。”接著道:“羌伯伯,我記得還有幾位大哥跟你們一起走的,他們呢?”
羌鴆羽黯然道:“不用等他們了。彭二哥、弓四弟和我那幾個侄兒都闌了了。”
眾人聞言,俱都會意,洞中立時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古夢涯打破寂靜:“我去看看易鋒寒。”
易天行道:“唔,老二在洞口右邊的林子裡面,你去的時候小心地上的機關。”
古夢涯嗯了一聲,轉身出洞而去。
壽千旬望著古夢涯的背影消失在洞口,長嘆一聲,帶著傷感的語調說道:“逝者已矣,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透過蜀道吧。”
易天行神色凝重地道:“這點大家不必擔心,只要我們到了劍門,自然有人接應我們。倒是從此處到劍門的這段路程,兇險莫測。我昨日曾翻過琪花山東面的那座山丘,去查探敵人的情況,形勢很不樂觀。劉家的高手群集在在劍門關外,我還沒有潛下山便差點被他們發現。”
羌鴆羽道:“易公子居然早有離蜀的安排?”
易天行道:“不是我,是我外祖父。我曾經聽我娘提過,無論有什麼危難,只要到了劍門,便有人能夠幫助古家的人離蜀,不過此秘密傳子不傳女,連她都不知道詳情,更不用說我這個外孫,所以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說到這裡,微微一笑:“不過我知道我四表哥一定了解實情,四表哥,你來說吧。”
言九天向古心堅投以疑惑的目光:“令祖為何這樣做?因為玄老師的預言?”
古心堅微笑道:“那倒不是,我祖父為人剛烈,從闌信命理之說,所以並未將玄叔叔的話當成一回事。其實我家一直有此安排,目的倒也並非是防備元成邑,而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蜀州商人一向沒有政治地位,我家為了防備來自官府的迫害,早就留有後路。我們不但在天下六州各自置有產業,而且僱傭有這樣一批人,我們每年交給他們一筆鉅款,他們雖然平時不與我們家往來,但在我們被某個朝廷迫害之時,他們會幫助我們脫離該國,逃到其勢力範圍之外去。嘿,我們家這一措施已經準備了近四百年,一向備而不用,想不到我們今日必須用到這最後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