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高雖然並不知道易天行的算計,但是看見他一味朝著燕剛猛攻,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忽然大喝一聲,雙手一抖,方天畫戟長杆顫動,發出頻密的嗡嗡聲音,絲絲電光在戟尖生出,朝著四面八方綻放開來,仿若一朵千瓣紫菊。レレ
易天行猛的覺得渾身一緊,就像是被群狼環伺一般,心中激ng意大盛,虛晃一劍,逼開燕剛後,雙腳一蹬地,箭一般向後shè去。
此時侯志高蓄勢已足,戟尖的紫sè電光已經濃烈成一團令人不可直視的強烈光球,長嘯道:“死!”氣機牢牢鎖定易天行的身形,身隨意走,聲如奔雷經天,戟若游龍含珠,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出。
易天行感覺自己汗毛直豎,心中不但不恐懼,反而興奮起來,高聲叫道:“來得好!”雙手持劍,真氣迸發,一股剛烈不屈的鐵血氣息沖天而起,腳步交錯,轉身一劍掄出:“破!”
轟!戟劍相交,無數洶湧澎湃的氣流發出黑紅紫三sè光芒,四散激shè,吹得天地變sè、飛沙走石。
易天行只覺喉嚨一甜,身不由己的向後連退三步,第一步落腳處留下一個半尺深的足印,第二步的足跡接近三寸,第三步總算立定,腳步入土半寸,便站穩了身形。
侯志高也不好受,只覺一股剛猛勁力沿著自己的經脈衝向心髒,駭然之下,怒吼著運氣一逼,雙臂經脈同時發出一聲悶響,疼得他面容扭曲,而且不等他生出喜意,他便驚恐的發現被自己擊潰的外來真氣化整為零,從一股洪流變成萬千飛刀,在自己經脈中四溢暴虐,疼痛得就像有人在自己經脈中絞動鐵刷子一樣,忍不住慘叫出聲:“啊!”
侯志高的叫聲淒厲而突然,嚇得剛剛準備趁著易天行立足不穩痛下殺手的段巡心中一凜,身形滯了一滯,錯失了落井下石的良機,只得暗歎一聲,展動身形,繞著易天行遊走,繼續等待時機。
燕剛卻絲毫不受影響,悍然衝上,一記青砂掌拍向易天行腦門。
易天行張嘴吐出一口濁氣,怒目圓睜:“滾!”左手握拳,中指第二關節凸出,一拳轟向燕剛的勞宮穴。
燕剛冷笑道:“我的青砂掌已經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沒有罩門的!”說罷鐵掌一落,拍在易天行的拳頭上面。
誰知易天行的指關節點在燕剛勞宮穴上面,就像是觸動了自毀機關,噗的一聲悶響,以燕剛勞宮穴為中心,一道道細小的血痕蔓延開去,帶著一串串微小的血珠,連線成一個端陽符。
燕剛炕到自己掌心的異狀,但是一股刺骨鑽心的疼痛從掌心傳來,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掌心生出頑石被風蝕後從表面掉粉的感覺,心頭不禁大駭,他的手掌堅逾鐵石、刀劍難傷,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抬眼望去,燕剛看到了易天行的冷笑,侯志高、段巡眼中的驚駭,心頭咯噔一下,大吼一聲,縱身向後飛退,還未落地,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沿著手臂蔓延上來,彷彿一塊塊肌肉從掌心開始,逐步腐朽脫落,雖然沒有多大痛感,但是身體上不停掉落腐肉的感覺卻是更加令人心悸和恐懼。
燕剛甫一落地,就如同見鬼一般,面如死灰,雙目無神,口中發出淒厲而惶恐的慘叫,左手緊緊握住右臂,渾身上下不停的顫抖,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在他的右手掌心,一滴滴烏青sè的血滴緩緩滴下,肌肉倒是沒有變化,但是肌肉無故脫落的感覺卻越演越烈,漸漸瀰漫到燕剛的肩膀、脖子、胸口……更加詭異的是,燕剛明明看著自己的身體毫無異樣,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壓制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甚至壓制由此產生的恐懼都無可奈何,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涔涔而下,再也生不出攻擊易天行的念頭。
易天行也不追擊,右腳輕輕一點地,掠向身形飄忽不定的段巡,劍光綻放,宛如一蓬雪白繁花落下,將段巡的上下左右去路盡皆封死。
段巡只覺身外劍氣縱橫,封鎖虛空,使得自己再無半分挪移之地,心念一轉,立即放棄了突破劍光的念頭,右手橫劍於胸,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從劍鋒上面一抹,頓時血光乍現。
下一刻,一道青sè虹光從萬朵梅花之中沖霄而起,夾著破天穿雲的氣勢,刺向易天行眉心。
易天行輕聲一笑,手腕轉動,萬朵梅花當空飛舞,圍著青sè虹光縈繞往復、撲擊不已,一朵朵白梅就像是飛蛾撲火般,撞擊在青sè虹光上面,化為烏有,但是劍花在易天行的運使下,隨滅隨生,絲毫不見衰減,反而越來越多。
青sè虹光從一開始的勢如破竹,漸漸轉為疲軟,最後舉步維艱、光芒黯淡,仿若油盡燈枯的青燈,又彷彿火堆中光焰消散後的餘燼。
段巡在短短几個呼吸之間,與易天行不知道兩劍交擊了多少次,體內真氣幾近枯萎,右臂肌肉痠麻難禁,就連握住寶劍都十分勉強,心中又驚又駭,大聲叫道:“將軍!”
侯志高的臉sè與心情一樣,yin沉得像要滴出水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易天行沒有施展毒功的情況下,幾個回合就已經擊潰了段巡、燕剛這樣的武林名宿,將自己圍剿他的計劃打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