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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聽到這個訊息,蒯鈞頓時大驚失色,慌張的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叔父。
“陳家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的?東門和南門似乎距離不近吶...”
中年人此時一臉森然的盯著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陳管事,並且始終觀察著他臉上微表情的變化,好藉以判斷他口中的訊息究竟是不是屬實。
但是任憑他怎麼看,陳管事眼裡的慌張都不似作偽, 再加上後面那群荊州城衛軍已經擺好了進攻的陣型,時刻準備發動進攻,他不由得從內心就信了幾分。
之所以發出如此質疑,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對於蒯家來說,現在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輕心,稍微的一個疏忽就會讓蒯家遭遇滅門之災!
“好叫異度知曉, ***寧府邸之時,我陳家並未參與進攻, 而是果斷選擇往東門撤退,饒是如此,我們依舊被城衛軍給追上了,若非我陳老三靈醒,此時恐怕早已經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
見陳老三直接點出了他的身份,中年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殺意。
一直站在蒯鈞背後的這中年人...赫然是早在數年前應該死在那場謀逆的蒯越、蒯異度!
他一直在隱藏著身份,自認為掩飾的很好,但是卻沒想到就連陳家一個小管事都能看的出來,既然如此,那其他人呢?一旦那些人今夜被江寧抓住,嚴刑拷打之下,自己必然會暴露!
想到這,一股怒氣幾乎壓制不住的從蒯越心底升出,不過此時情況緊急,他也壓下了繼續追責的心,看著眼前的陳管事,他的內心更加煩悶, 於是不耐的問道:“那南門呢?你又是如何知道南門也有埋伏的?”
“早在計劃還未實施之前,我就命人去搶佔了江陵城南門,但是這一去,手下暗探幾乎全軍覆沒,只有一個家主的心腹子逃了出來,並且及時把訊息告知於我,不然的話...”
陳管事嘆了一口氣,似乎頗為悔恨,恨不該沒忍住誘惑,參與到今天的行動中,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對江寧的畏懼,再也不復之前的淡定與沉著,而是不住的催促著蒯越趕緊離去。
蒯越本就有心要走,聽到陳管事的這話,他內心更加動搖了。
對於陳管事所說南門和東門都有埋伏一事,他其實已經信了八九分,至於陳家為什麼明明派人控制了南門, 卻帶著人往東門跑的事,他也懶得理會。
左右不過是一些骯髒的事情罷了,反正和自己無關,他也懶得計較。
結合陳管事帶來的資訊,再加上自己的推測,蒯越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只留下了五十多人和麵前的城衛軍對峙,其他人全部撤出了江陵。
超出蒯越意料的是,身後的那些城衛軍並沒有追擊,他們整個撤退的過程進行的相當順利!
出於穩妥,他一口氣帶著隊伍疾馳了數十里才停下,遠遠看著江陵城的城廓,蒯越此時才長鬆了一口氣,自己這幫人總算是...安全了啊!
之前他帶著手下這幫人一直潛伏在城內,雖然他們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伺機報仇,但是說白了,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江寧的封城命令下達的相當果斷,哪怕是他想帶著手下這幫人離去,一時間也難以做到。
若非今夜的亂局,蒯越覺得,估計再過幾日,他們這些人就要被江寧的暗探給揪出來了,到那時候恐怕一切就真的晚了!
總不能一直靠著往日“情分”吧!
每次登門時,那些人眼裡的鄙夷和排斥幾乎是不加以掩飾的,有些人甚至像遇到瘟神一般,對自己這些人避之不及,若非捏著他們的一些把柄,恐怕自己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終究是虎落平陽啊...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既然已經逃離了江陵,接下來就需要好好謀劃一下自己的去處了,究竟是按照原定計劃去襄陽投靠曹操,還是去東吳投靠孫權,也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
此時的江陵城內,江府宅院。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混亂的戰場也早已經平息,這些“亂黨”們該收押的收押,該斬首的斬首,效率十分的高!
對於江寧的命令,這些士兵執行的很徹底,甚至根本沒有等到第二天午時,而是直接就把這些俘虜射殺當場。
江府的下人們此時也得到了命令,畏畏縮縮的走出了房間,配合著府中的家將不住的清洗著府內各處血漬,修繕著破碎的府門,整個江府都是忙碌的身影。
就在此時,一個滿臉血汙的將領來到了江府,在院子中見到江寧後,他興沖沖的行了一禮,抱拳道:
“稟報軍師!末將張南,於後勤糧草處殲敵一千、俘虜兩千,特來複命!”
“哦?”
“可有人逃脫?”
“大概...只有零星數十人趁著亂時往南門逃了...”